朱厚熜忍着想把奏章撕掉的冲动,历时半个多时辰将一本奏章看完,迅速的合上,将痰盂拿过来干呕了好几次。
这时黄锦到了御书房门口,轻声喊道:“皇上,奴才黄锦求见。”
朱厚熜把痰盂放下,说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黄锦推开门,双手端着牌子来到皇上面前。“陛下,今晚要不要翻牌子?”
朱厚熜愣了一下,心想:“前两日都是太监直接带了宫女过来,今天这个胖子怎么想起让我翻牌子了?”想到这里,不由得问道,“这种小事不一直都是那些小太监们的事吗?怎么这次你来了?莫不是收了哪位妃子的好处才来的?”
黄锦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连忙跪下,说道:“奴才不敢。只是娘娘们这些天很是担心陛下的身子,说您现在身体不适,可是您又没有允许她们过来请安,所以……”
朱厚熜看他不说了才问道:“是不是你想知道朕为什么要让陆炳做清理大臣们安插在这里的耳目?”
黄锦跪在地上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奴才不敢对陛下的旨意有异议,奴才只会全心全意的伺候皇上,认真的……”
朱厚熜并没有让他说完,直接说道:“锦衣卫自建立以来就在人们的心中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形象,虽然你们东厂也好不到去,但是百姓多少还是对你们印象好点。真要是让锦衣卫去找,那还不得把人吓跑了?话说回来,锦衣卫就是为了朕的安全存在的这么一群人,让他们做这个刚好。你说朕这里刚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外面就知道了,朕的安全如何保证?”说着话伸手抓住黄锦的手臂把他他拉了起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们非要想的这么复杂干吗?”
朱厚熜这一拉却是将黄锦吓得不轻,向来是奴才拜见后皇上说一句“平身”。受宠如黄锦更多的时候也是皇上远远的做一个扶的动作即可。黄锦被拉起来后,又害怕又激动的后退半步,说道:“陛下,奴才知罪。奴才不该有过多的想法,只需要按照皇上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朱厚熜顺手翻看着那些牌子,上面有一些牌子主人的简介。“该想还是要想,毕竟朕也不是任何事都清楚,还是要通过你去了解某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很多事情也不能不想,甚至有时候还要想到朕前面,提醒朕。”
“奴才不敢,陛下乃真龙天子,睿智无比,那还用着奴才。奴才只需要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做事,不办砸了就好。”
朱厚熜把手里的一个牌子递给黄锦,说道:“胖子,你很早就在朕身边,也是朕最信任的人,有些话朕必须给说清楚。让你执掌司礼监,是对你的信任,批红可不是简单的看看奏折,这里面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你还要帮朕看着点。有了事你还是要提醒我,可不能看出来不说。行了,安排她过来吧。”
黄锦“梆梆”又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说道:“陛下的恩情奴才粉身碎骨都无以为报。奴才日后定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
“去吧。朕有些乏了。”
黄锦不敢稍作停留,站起来退了出去。这才看看手中的牌子“丽妃”。皱眉头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这个人虽贵为妃子,但是极少被宠幸。如果没有记错,她好像三四年没有侍寝了。“嘿,本来拿着凑数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本想着把牌子丢给身边的太监,让他们去宣旨就好了。只不过在那一瞬间他想起来刚才皇上一边训话,可是一边将每个牌子都仔细的看过了。“难道……”
黄锦看看手中的牌子,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
一个不受宠的女人居然还有一个妃子的名头,这自然受到不少人的妒忌。不仅是那些有子嗣的娘娘嫔妃对她冷言冷语,甚至一些得势的奴才都对她爱搭不理的。而今天黄锦的突然到来,照实把小宫殿里的人给吓着了。
丽妃顾不得身份,连忙快步迎了出来。“黄公公今天怎么得闲到这里来了?”
黄公公笑道:“自然是给您道喜来了。今日陛下翻牌子,翻到你了。赶紧的去准备准备吧。”
丽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问道:“黄公公此话当真?陛下今日翻到我了?”
黄锦把手里的牌子给她看了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哄骗您啊。这可是奴才费了不少唇舌才让陛下翻到的。”
丽妃听了这话心里先是凉了半截,但是还是将头上的钗子拿了下来,递给黄锦。“真是多谢公公了。我这里向来冷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钗子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黄锦打眼一瞅,撇撇嘴,随后笑道:“哎呦,您这是做什么?这是您的心爱之物,奴才哪里敢拿?您呀,还是赶紧的,可不敢让皇上等的久了。”
丽妃脸上一红,说道:“是是,等来日,我必会送些其它的答谢公公。”
黄锦微微施了礼,说道:“不敢。”说着,伸手往屋后指了指。
丽妃也不敢再讲什么,急急忙忙的令仅剩下的两个丫鬟烧水,自己准备洗澡。
黄锦看她走了,冷笑道:“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这瘦了吧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顶住一阵风。有了龙种,也未必生的下来。哼。”
朱厚熜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奏折,不由得低声骂道:“正事没有,屁事一堆。除了阿谀奉承,就没有别的事了。”看似洋洋洒洒几千文,居然只有二百多字说的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