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念完圣旨,先是看了看严嵩,如自己所料,老头子脸色煞白,而他身边的严世蕃也是脸色铁青。但是当他看向徐阶时,看的是站起来的他没有任何难过,诧异,不解等等,诸如此类的表情。是他跪着的时候稳住了心态,还是他品出不一样的味道。
朱厚熜看了看陆炳,又看看邵延,这两个人从跪着的时候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到没有听到徐阶的名字才有了一丝诧异和眼神上的交流。朱厚熜笑了,他很满意现在每一个人的反应,正在他想看看徐阶的脸色时,却看到队伍里有一个布衣。
在明朝对于各个阶级的着装都有着明确的规定,虽然民间执行的不够严格,但是读书人和官员们还是严格遵守着。只是拥有功名和官职的人是不可能穿布衣的。再看看那人身边的陆炳和邵延,朱厚熜忽的想到了赵文华奏折里提到的一个人,韩家大少爷韩嘉钰。“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身处如此环境里,依然处之泰然。”
朱厚熜正在打量韩嘉钰时,韩嘉钰也抬头看了看朱厚熜。眼神上的交流让朱厚熜看到他对自己有些不满意。
朱厚熜没有对他的无礼做出什么反应,也许只是一个企业的管理者对另一个企业的管理者的不理解。不管怎么这个总是要见一见的,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朱厚熜在高拱宣读完圣旨后,开心的宣布,“今日各位爱卿凯旋而归,朕心甚慰,特意设下宴席为爱卿们接风洗尘。现在摆驾……”
黄锦赶忙在旁边低声说道:“谨身殿。”
“谨身殿!”
又是一番歌功颂德,又是一番溜须拍马,又是一番刀光剑影。“果然,商场不如官场,官场比不上皇宫啊。真是精彩绝伦啊。”
陆炳看着感叹不已的韩嘉钰,说道:“到底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不要在锦衣卫面前议论朝政。”
“韩家少爷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到底是见多识广,皇宫内如此金碧辉煌,你居然只看到了人们在这里争权夺利。”朱厚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后。
陆炳等人赶紧站起来就要施礼,韩嘉钰自然也站了起来,只不过并不像别人那样慌张。
朱厚熜摆摆手说道:“都坐下吧,如此场合还要见礼刘太凝重了。”说着先在空出开的一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陆炳对四周环视了一下,当时就有几个人离开了。这里也就剩下了陆炳,邵延,姜峰,韩嘉钰,寥寥数人。朱厚熜就坐后,几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来。
“韩嘉钰是吧?来,朕与你第一次见面,朕先于你喝上一杯。”说着从黄锦手里拿过酒杯。
韩嘉钰虽然表面上很是镇定,但是面对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人心里还是有一些忐忑的。“草民不敢当皇上如此礼遇。”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
朱厚熜笑着说道:“坐吧坐吧,朕只是过来看看当今天下大商号的少东家,谈上一谈,不必如此拘谨。”
韩嘉钰愣了一下,面前的皇上可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可理喻,相反很是平易近人。只是不知道这是伪装还是什么?不管怎么样,在皇上面前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草民能够哪敢在皇上面前称什么少爷?却不知皇上想知道什么?”
朱厚熜想了想,问道:“朕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们韩家商号遍布大明朝的每一个角落,涉及多个产业,朕想你们的钱应该比那个什么沈万三要有钱吧?”
韩嘉钰心里咯噔了一下,“天下人只知道韩家经营着几个大商号,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韩家有多少商号?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朱厚熜看着韩嘉钰的不善的眼神就知道,当初自己因为好奇而令人彻查韩家和他们的商号,还有和他们商号有来往的生意伙伴时,就注意到了,有太多所谓的生意伙伴很有可能都是他们自家的产业。
“票号,盐茶,瓷器,布匹,木工,建筑,甚至是不甚赚钱的学院你们都有所涉猎,真的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啊。”朱厚熜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有件事还没有来得及让锦衣卫去查,你们韩家不会在官场上也有人吧?”
韩嘉钰听了强行按耐住自己想要逃跑的双腿,笑道:“陛下说笑了,天下如何有人会有如此精力,去做如此多的商号呢?更何况韩家祖训写的明白,韩家世代勿入仕途。草民想陛下应该是误会了。”
朱厚熜根本没有理会他,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拥有如此产业,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子弟不好吗?为什么又要搞什么江湖门派,叫……叫……”
黄锦又小声提醒道:“四圣兽。”
“哦,对,就是这个名字。”朱厚熜轻轻的拍拍桌子,说道,“所以为什么呢?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要搞这么名堂?”
韩嘉钰抱拳施礼,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知道皇上可有心情。”
朱厚熜连忙坐直将身子,说道:“朕别的可能比你不多,但唯独这时间可真是比你多。说。”
“我们韩家与其他人家不同,兄弟姐妹的排行只看年纪,不看出身。所以作为父亲三姨太的儿子,也就是草民,就是韩家的长子。很遗憾,在嘉靖二十九年的夏天,我母亲还有我一奶同袍的妹妹被倭寇所杀,不管是母亲,还是妹妹,都是我父亲的心头肉。那个时候开始,我父亲开始意识到家人的身边需要一些会功夫的人保护,这才花重金聘请将一些江湖上的高人。所以那些人只是受雇于韩家,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