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刚刚鏖战一场的空间里,方天宇心灰意冷。
邵帅开始忙着救人,这家伙笨手笨脚的,扶起两个牺牲的警员,刚喊了两声兄弟,见对方身体发硬,扒开眼睛一看,瞳孔早已经放大,顿时吸了口凉气,凄凉的声音透着恐惧,
“没气了啊,吓死我了,集训时法医课我一直装病的,不是拉肚子就是发烧了,吓死我了,咋就死了呢。”
和平时期,人民警察作为奉献最多、牺牲最多的群体,经常有人为了平安而倒下。
但在邵帅看来,战友们牺牲的非常突然,一个小时前还欢声笑语一起行动呢,一条鲜活的生命已经消失了。
而且就在自己怀里。穿着警服他是个警察,脱了警服回到家里,爷爷奶奶时常把他抱在怀里,问问他今晚想吃什么,叫着他的乳名。
无论他多大,干什么工作,在老人心目中依旧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就在这时,他屁|股上挨了一脚。是方天宇,他脸色阴沉的拽起了胖子,摆平兄弟们的身体,示意脱了警帽,对着战友们默哀致意。
仪式完毕,邵帅苦涩的目光看着满是狼藉的现场,目光停在了重伤的周建等人,怒气一下发到方天宇身上了,“姓方的,我先中埋伏了,昏迷不醒,就算那样,还在睡梦中盘算着怎么反击呢,你小子怎么干的啊?这么多兄弟跟着你死的伤的伤……”
痛苦中的方天宇和对方斗智斗勇,已经耗尽了所有精力体力,本来就像快点离开这个死亡之地,叫他这么一刺|激,猛的抓住了他的脖领子,瞅了眼浑身是血的黄大年,脸色难看的吓人,“胖子,再墨迹没完,马上给我滚蛋,爆震弹。你藏着,扔还扔不明白啊。”
他想起来了,邵帅不光一直藏着爆震弹没使,连最关键时候的抛出去,都扔在了双方中间。
如果扔到了对方人群里,至少能抓住几个。那样的话,案子就有希望侦破了,程飞他们的仇恨,马上也能报了。
至少能给局里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把屈辱减轻到最低。
如果这时邵帅低头认错,这事也就过去了,未曾想邵帅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掌,指着地上毫不客气的骂道,
“姓方的,你是瞎了?还是就一废物点心,没看出来了吗,人家是环环相扣,层层设计的,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有本事再把那几个家伙找回来死磕啊,再说了,你咋没挂了呢?”
见他说的一点都不客气,带着恶毒的诅咒,方天宇猛的抡起了拳头,马上就要打下来了。
拳头落下来的瞬间,他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黄大年。
老黄当时保护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他心里咯噔一下子,痛苦的摇起了头,“胖子,你说的没错,咱们上当了,中了人家连环计了,关键时候我不如老黄……”
预想越明白了,为了叫他活着出去,黄大年吸引了歹徒,自残的扎着大*腿,连最憋屈的事都扛起来了。
老黄临倒下时,隐约能看到他眼睛凸出,胸口急促的起伏,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胖子,你……”他声音哽咽的说着,把邵帅吓了一跳,眼皮不停的眨,正担心什么地方出现漏洞了呢,就听方天宇压低声音继续道,“就你的衣服好点,脱了。”
就这样,他们俩把现场最好的警服给了程飞,盖在他身上,好叫他干干净净出现在战友们视野里。
半小时后,随着一阵警犬响亮的预警声,几十个警员出现在这里,把他们扶上随行的120救护车,直奔医院而去。
他们在这里遭受伏击,网上开始直播,市局指挥中心通过各种手段,先是网上“灭火”了邪恶视频,同时派人展开搜索,加上各派出所配合,才找到这里的。
傍晚的市局一处办公室里,方天宇、邵帅身上缠着绷带,正焦灼的等着局领导的到来。
他穿着一套伤痕累累的警用体恤,裸|露的地方刮伤了很多口子,守着一盒快餐面,根本就没心情吃。
倒是邵帅不光吃了他的那份面,连他赌气摘下来的绷带也缠在了自己头上。胖子一边吃一边数落他,“你小子以后学着点,要不说你首战失利呢,倒是激灵点啊,胖子咱该吃吃,该喝喝,反正当时表现好。”
这家伙当时存在偷懒、怕死的情节,但谁能保证每个参战人员会拼死鏖战呢。再说现在总结起来,这家伙当时还真发挥了关键的作用,方天宇懒得搭理他,郭忠明去政|府汇报工作了。
事发之后,局里暂时封锁了消息,省得造成恐慌,同时防备负面效应蔓延。但今天真就是给市里上足了眼药,案子没破了,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郭忠明都去了两个多小时了,迟迟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有,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猜出来,凶多吉少。
等他回来时,果真是满脸疲惫,眼皮耷拉着,脸色锅底一般的阴沉,方天宇他俩懂事的站在跟前,一言不发,双方挨的很近,邵帅等了好一会了,见领导一言不发,连忙吸溜了几下鼻子,慢慢抬头,露出了一张难堪的笑脸,“领导,我们还罚站呢。”
“站着,站着,站着就委屈了?长没长脑子啊,我在那边都站了两小时了,你俩站直溜的,自己啥事不明白啊。”郭忠明火气大发,一眼看清了胖子脑门上的绷带,又是怒气大发,“混蛋玩意,残兵败将啊,还有脸穿警服。”
虽然是骂人,但他后来口气还是有了变化的,火气还是那么大,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