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武,武林人称神腿,那腿功是极厉害的。
事实上他自年少时就专练过腿功,故而腿功算是童子功。
后来师从徐矮师——这位徐矮子常年在川贵一带深山中遨游,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甚至传闻有人见其使用水上漂过河,腿功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杜心武跟着徐矮师,腿功自然更进一步,堪称民国腿功无敌。
这腿功的厉害不仅在于攻敌,也在于奔走。
飞檐走壁,在普通人看来或许只是戏说,可杜心武却是真会的。
然而今夜见了伍月的轻功,杜心武才知道什么叫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被伍月抓着,在北京城的夜空中一次飞跃便是数十丈,乃至上百丈,杜心武先是惊恐,迅速适应后,便觉仿若飞仙。
在直跃过高达三四丈的南城墙,落到城外的一条偏僻巷子里,杜心武感觉脚下就跟踩着棉花一般,若非腿功扎实,恐怕要跌倒出丑。
再想起方才的情景,杜心武忽然生出了一种年少时习武才有的热切心理。
他当即道:“伍馆主,不知再交换练气功法后,我可否再换一门轻功?”
伍月听了一笑道,“那要看杜护法能再拿出什么样的武功来交换了。”
随后,两人在约定好的地点,汇合了张占魁、尚云祥几人,便连夜坐着马车回往天津。
次日。
北洋军总司令府邸。
此时北京政府虽然是奉徐世昌为大总统,但实际却是由皖系军阀首领段祺瑞掌握实权。
这天上午,段祺瑞正在他的办公厅中处理军政事务,一幕僚便走了过来,汇报道:“总司令,下面的人来报,杜心武跑了。”
段祺瑞听了眉头一皱,问:“不是让你们严密监控着他么,怎么还让他跑了?”
幕僚道:“属下调查过,昨日孙禄堂曾托关系让一女两男去看望杜心武,后来那女子留了下来,第二日底下的人送早饭进去,便发现两人都不见了。”
“孙禄堂。”段祺瑞眉头皱得更深,“那三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正在调查中。”
“行了,下去吧。”
幕僚退下,段祺瑞并没有再多想这件事。
在他看来,杜心武虽然是有名的武术大师,但再厉害的武术大师中了枪也会死。
他让人监控杜心武,主要是因为杜心武和孙中山关系亲密,原本就是同盟会的人。
但如今杜心武无权无势,就算跑回了南方,也未必能碍着他武力统一南北的大计。
作为北京政府的实际掌权者,段祺瑞是真的事务繁忙。
一直忙到中午该吃午饭时,他才在侍卫的提醒下离开办公厅。
吃过午饭,段祺瑞原本准备小憩一阵。
却又有一位幕僚过来向他禀报事情。
“总司令,日本大使藤野先生说有要事与您商谈。”
听见这话,段祺瑞眉头皱成了一团。
在外人眼里,他算是日本人扶植起来的军阀。
事实也是如此,他是通过大肆向日本人接待,才将皖系军阀的装备搞起来,组建了如今的国防精锐部队。
不过,他心里其实对日本人充满了警惕。
所以,这两年在旅行借款跳跃时,他是能拖则拖,各个方面都大打折扣,让日本人对他的信任大减,甚至暗地里称呼他为老赖。
这种情况下,他是真不想见日本人。
然而他仍未完成统一南北的大计,眼见和谈破裂,必须通过武力统一,日本人在军械、资金方面的支持就更重要了。
因此,揉了揉眉心后,他还是疲惫地道:“带他去蓬莱阁,我一会儿就道。”
“是。”
等段祺瑞带着侍卫来到蓬莱阁时,脸上的疲惫已一扫而空,仿佛精神奕奕。
这会让人对他这个皖系军阀首领更有信心。
“藤野大使,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段祺瑞笑着和藤野太郎握了握手,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后,便问道:“藤野大使应该也不闲吧?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来了呀?”
藤野太郎扶了下金框眼睛,微微一笑道:“是一件小事,说起来本不该劳烦总司令的,只是如今华夏反日情绪太高,有些事我们不方便处理,只能让总司令来办了。”
一听这话,段祺瑞心里就警惕起来,脸上却仍端着笑,道:“那究竟是什么事呢?”
藤野太郎道:“天津的领事馆惨案总司令知道吧?我们经过多方调查,怀疑有一人于此事有关,希望总司令能够请她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话很怪。
段祺瑞本能地推脱,“天津领事馆之事不是贵国士兵哗变引起的么?”
藤野太郎摇了摇头,“我们大日本帝国士兵素质多高,总司令是清楚的,何况还是在领事馆那样宽松的环境任职,怎么会哗变?”
段祺瑞不由皱起眉头,道:“大使说的那人是谁,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与领事馆惨案有关呢?”
藤野太郎道:“那人是天津无极道馆的馆主,伍月。表面上是一名年轻的武术大师,但我们怀疑她会某种邪功,才酿造了领事馆惨案。”
段祺瑞感觉藤野的话太不靠谱,很可能是借口,要抓伍月必然有别的原因,而能让这位大使出面,这原因必然很重要。
于是他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稍后我会让人去调查,倘若事情真如大使所说,我们会给日本一个交代的。”
一直面带微笑的藤野太郎收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