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自己的推断,白莲教肯定是想要行刺某个大人物,朝中大员,身份最尊贵的是内阁的四位大学士,刘吉、徐溥、丘濬和新入阁的刘健,再往下是各部堂,这些人各个位高权重,哪一个被害都会引起朝堂轩然大波,但是,应该还不够。
如果大臣遇害,哪怕是内阁首府,死了刘吉自然会有徐溥或者丘濬顶上来,杀几个臣子是无法动摇朝廷根基的。
杀了谁才能天下乱呢?
难道他们想刺杀皇上?
想要刺驾就更难了,皇宫中到处都是大内侍卫,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以白莲教现在的实力,想都不要想。
也没听说皇上最近要出宫啊……
突然,张鹤龄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一拍脑门,喊道:“备马,赶快!”
马上有人去准备了,这时张延龄跑了过来,问道:“大哥,又要去哪?”
“是皇子!”张鹤龄看着自己这个人事不干的小弟,郑重说道,“皇子有危险!”
张延龄有点摸不到头脑,问道:“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张鹤龄说道:“今日皇子朱厚照是不是应该随英国公出宫祭祖?”
张延龄想了想,说道:“好像是。”
“那就没错了,白莲教贼人真正的意图就是皇子殿下,如果断了陛下的子嗣,这皇位便会引起其他宗室的觊觎,势必引发朝堂不稳,到时天下大乱,就是他们起事的时候!”
张延龄听得似懂非懂,问道:“那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皇子的车驾应该已经出发了,你我二人兵分两路,我先赶往祖陵向英国公张懋示警,你去五城兵马司,不行,五城兵马司没有皇命调不动,这样吧,你去锦衣卫北镇府司,不,去南镇府司,我估计朱骥那个傻蛋已经去天津卫了,北镇府司应该没什么人了,你去南镇府司找指挥同知牟斌,我记得这个人品行正直,应该比较靠谱,告诉他立刻集结所有兵马去祖陵与我汇合,一刻不得耽误!”
张延龄有些纠结,心说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前不久我们刚跟锦衣卫结下梁子,于是说道:“大哥,锦衣卫怕是不听咱的吩咐啊。还有啊,去岁年末,那个牟斌还派人抓了咱们的家奴,打的皮开肉绽才肯放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忘了?”
“你懂什么,正是由于去岁年末那件事,我才说此人正直可靠!”张鹤龄说道,“你只管将我原话转述与他,然后放出话来,如果情报有误,所有后果我来承担,如果他们按兵不动,皇子但有分毫损伤,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延龄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现在就去。”
张鹤龄翻身上马,说道:“还有件事,昨晚抓的两个贼人,不能说出去。”
张延龄会意地笑了笑,说道:“我懂的,懂的!”
张鹤龄懒得跟他解释,当即快马加鞭,向祖陵方向赶去。
张延龄也是骑着马一路跑到锦衣卫南镇府司,门口有校尉拦住,问道:“来者何人,竟然擅创锦衣卫南镇府司!”
张延龄叫道:“我乃当朝皇后之弟张延龄,有急事找你们同知大人,速去禀报!”
这两名校尉一看人家是国舅爷来了,自然不敢懈怠,一人说道:“我去禀报!”
不多时,那名校尉回来,说道:“同知大人有请!”
锦衣卫指挥同知牟斌主管内部法纪,他平日不苟言笑,被人称作铁面判官,今日突然有人来报,说张延龄有事相商,张鹤龄、张延龄这两位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前几日张鹤龄还砸了他们锦衣卫一处百户所。虽然不知道这位国舅爷今日有什么事,但是人来了总是要见一见的。
张延龄来到堂前,一点都不客气,指着牟斌的鼻子说道:“你便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牟斌?”
牟斌有些恼怒,不过他已年过四旬,早就过了似张延龄这般急躁的年纪,说道:“正是。”
张延龄一听这位是正主,问道:“你们指挥使朱骥是不是已经带人去天津卫了?”
牟斌点了点头,问道:“朱帅的行踪不便告知,不知道国舅爷前来所为何事?”
张延龄说道:“白莲教密谋刺杀皇子殿下,就在今日的祭祖大典,我大哥已经赶过去了,你速速集结锦衣卫所有兵马,前往祖陵救驾!”
牟斌一听此话,大惊失色,问道:“国舅爷何处得来的消息?不对啊,寿宁伯不是已经遇刺了吗,如何还能赶去救驾?”
张延龄摇摇头,说道:“那两名刺客已经被伏诛,我大哥故意放出自己遇刺的消息,就是为了稳住白莲教,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皇子殿下。”
“如果真如寿宁伯所说,需调动五城兵马司,怕是还要调动金吾卫、羽林卫、神机营……”
“来不及了!”张延龄摇了摇头,“这些卫所没有调令是不会贸然出兵的,眼下只有你锦衣卫可以动,赶紧做决定吧!”
牟斌脸色阴晴不定,朱骥临走前特意叮嘱过,京城中出了任何事都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等他回来处理,可是,如今事关皇子殿下的安慰,该如何是好?
皇子朱厚照是弘治皇帝的独子,已经快两岁了,前些时日,弘治皇帝和各位大臣商议,准备在皇子年满两岁之后便正式册封为太子,今日便由英国公张懋带着,前往祖陵祭祀。
皇子出宫,守卫非常森严,按理说一般的贼人是打不过这些大内侍卫的,但是张鹤龄想到当初在天津卫的时候,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