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阁下,明人又向北边逃走了!”
丰臣秀吉在舆图上标出一个个位置,说道:“全力追击,我看这些明人能逃到哪去。”
“是!”
一个又一个据点被占领,丰臣秀吉脸色依然难看,因为一路上自己的推进速度太慢了,远远超出预期。
而且,这些明人很是狡猾,他们喜欢分出小股部队搞偷袭,等你睡觉的时候,跑到你营地来打两炮,不管有没有伤到人,打完就撤,你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数日下来,不胜其扰。
为此,丰臣秀吉下令加强营地防范,结果是,这些人转去偷袭外围的岗哨,总之,就是不让你安心睡觉。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打了这么久,敌方竟然没什么伤亡。
每次遭遇战,明人都是派出小股部队骚扰,利用雷火炮偷袭,不过,雷火炮有个弱点,就是射程太近了,可以用火炮远程压制。
但是,这些明人实在太猥琐了,打不过马上就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几次遭遇战下来,自己这边伤亡百余人,对方竟然一具尸体也没留下。
按理说,他们跑路不会背着一具尸体,难道说,真的没有伤亡?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伙明人也太可怕了!
或者说,是那个寿宁侯太可怕了。
丰臣秀吉再次取出舆图,从竹林镇发兵,到黑岩镇遭遇,然后一路追击到北海镇,眼看对方被自己压缩的没多少空间了,胜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一侧倾斜,这一次,看你还能拿出什么新花样!
“禀告阁下,明人已经逃到后山!”
终于,丰臣秀吉脸上露出微笑,逃到山上去,说明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只得依靠山势之险来死守,也就是说,决战终于开始!
“原地休整,明日发动总攻!”
后山阵地,张鹤龄正在清点人数。
所有人员已经集中起来,侦查组、游击小组也撤回来了,因为决战在即,所有兵种只剩下最后一个职责,阵地战硬刚!
“大人,我军两百七十人全部集结,伤者过半,其中重伤员十九位,无人阵亡。”
张鹤龄点点头,这一仗打到现在,自己这边仍然无阵亡,这应该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但是重伤员必须尽快送去治疗,否则很可能危及生命。
“装备情况呢?”
“雷火炮五架,手雷还剩十二颗,燧发枪的弹药也不多了,每人手中所剩弹药大约不超过十发。”
张鹤龄眉头紧锁,这些弹药恐怕坚持不过一个时辰,可是,再退下去,就是大海。
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张鹤龄思索良久,毅然下令:“所有人,依山势构筑防御工事,准备决战!”
这一日的夷洲岛,天色愈发阴沉,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寅时已过,黑压压的乌云越来越低,仿佛要坠下来一般。
“大人,敌军开始攻山了!”
张鹤龄起身向山下看去,茫茫多的敌军正在向山上冲锋,看来,对方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战,发动了全员出击。
“我们的弹药不多了,等他们冲上来再打。传令下去,都不要乱动,等敌军至三百步以内,雷火炮五个据点分散出击!”
扶桑大军越来越近,第一个雷火炮据点的两名士兵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颗手雷,点燃引线,嗖地发射出去。
轰隆一声,手雷在前排部队身边爆炸开来。
趁着敌军慌乱之际,两人已经悄悄撤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原来架设雷火炮的地方遭受到火炮轰击,碎石乱飞。
确认再无威胁之后,扶桑大军继续行进。
第二个雷火炮伏击点距离第一个伏击点很远,是隐蔽在队伍右侧的一处山坳后面,扶桑人自下而上登山,此处有土石树木遮挡,很难被发现。
等扶桑军队进入射程,又是一颗手雷投射而出,然后,对方的火炮开始还击。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五个据点各自分散,又都隐蔽的很好,而且,打完就跑,绝不恋战。
扶桑人不断受袭,只好押着火炮前行,但是火炮比较笨重,平路上还好,一旦上了山来,搬运起来极为不便,以至于进攻的速度非常缓慢。
五支雷火炮小队纷纷归队,张鹤龄站在构筑的防御工事上,看着扶桑人大军向山上移动,距离自己的阵地越来越近。
天空更加阴霾,闪电和雷声开始出现,随后,细蒙蒙的小雨飘落下来。
张鹤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老天爷来帮忙了!
“打!”
雷火炮再次掷出飞弹,落在人群中,当场炸死炸伤十数人,其余人持燧发枪,开始射击。
扶桑人的火炮射程远,可以远距离压制,火绳枪的射程和燧发枪是差不多的,理论上来说,你能打到我,我也应该能打到你,但是,现在是从山下向上进攻,明军居高而下,无形中加大的射程。
因此,扶桑人不得不在火炮的掩护下继续前进,这才进入火绳枪的射程。
很快,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出现了,大量的火绳引线受潮,无法点火!
只有不足半数的火绳枪能发射,以至于冲上来的部队,战斗力大打折扣。
终于,扶桑人发现情况不妙,撤了回去。
薛刚在阵地前观望一阵,然后喜冲冲跑过来,说道:“大人,扶桑人撤退了。”
张鹤龄站起来,此时已是满脸的灰尘,和着雨水,变成一道道黑水,从脸上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