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火急火燎地从蔚县赶回来,直奔张鹤龄的书房。
“大哥,官府说咱家的煤矿和铁矿都充公了?”
张鹤龄放下纸笔,抬头说道:“是。”
张鹤龄张大嘴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来的正好,”张鹤龄招招手,说道,“来看看这是什么。”
“大哥,家业都被人抢了,你还有心思作画呢……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啊,也太丑了。”
张鹤龄脸带黑线,说道:“作什么画,这是舆图!”
“哦,哪里的舆图?”
“夷洲岛。”
张延龄挠挠头,说道:“夷洲岛是哪里啊,没听说过。”
“这是你大哥我的封地!”
“封地?”张延龄有点懵逼。
也难怪,张延龄在蔚县一带经营煤矿铁矿,赚得盆满钵满,根本不关心京师的消息,现在也只是知道自己的矿被充公了,却不知万户侯的事。
张鹤龄费了好大劲才给他解释清楚,张延龄这才由忧转喜,脱口说道:“那岂不是说,大哥以后就是夷洲岛的土皇帝?”
张鹤龄瞪了他一眼,怒道:“再敢说这种混账话,我撕烂你的嘴!”
“哎呀,又不会出去说!”
张鹤龄很无奈,顿了顿,说道:“我暂时还会待在京师,所以,需要你替我坐镇夷洲岛,下去准备一下,过些天就随船出发吧。”
张延龄很兴奋,说道:“你不过去,我不就成了夷洲岛的土皇帝!”
张鹤龄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现在真的很想端起面前的砚台,然后砸死自己这个小弟。
还是赶紧把他送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夷洲以后,政务上有王守仁,军事上有英国公、戚景通、俞元赞等人,你除了代表我坐镇夷洲岛,一切事务均不得插手。”
张延龄撇着嘴问道:“你的意思,我这个土皇帝就是个摆设?”
“不然,”张鹤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完成。”
张延龄一听,兴奋地问道:“什么事?”
张鹤龄拿出第二张舆图,说道:“你看,夷洲岛在这里,向西便是我大明国土,向东是琉球国和扶桑国,向北是高丽国,向南是吕宋国,西南还有安南国,除了扶桑国与我大明暂时处于敌对关系,其他国家都可以去。你要做的,就是和这些国家通商。”
张延龄盯着舆图看了半天,不解地问道:“若是需要什么物资,直接穿过海峡,从本土运过去就好了,这些番邦小国能有什么好东西,况且路这么远,不划算。”
“你若这样想便是大错特错了!”张鹤龄正色说道,“我需要你从这些国家手中收购粮食和矿产,有多少收多少,同时,向其销售瓷器、丝绸、棉布等货物。”
张延龄皱了皱眉,说道:“走货我明白,可以赚他们的银子,但是,我们大明的粮食和矿产这么丰富,收购他们的做什么?”
“你一定要记住,粮食和矿产,永远不嫌多,你只管去收购,绝对没有坏处。”
张延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行,我知道了。”
“南山书院的一些书生,还有庄户,只要有愿意去的,这次你一并带过去,路上有三百蟒卫护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延龄诧异地问道:“大哥,这三百人可是你的全部家底,不留在你身边吗?”
张鹤龄摇摇头,说道:“陛下既然将蟒卫将士交给我,就没打算让他们留在京师。”
张延龄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封地在夷洲,人却要留在京师,你可知为何?”
“不知。”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获得陛下的信任,若是我回夷洲,便有拥兵自重之嫌。所以,我只能留在京师,而且,身边不能有任何兵力,现在我虽然还是蟒卫指挥使,但是蟒卫只剩下一套情报系统,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我手中再无实权。”
张延龄大致听懂了,说道:“那好吧,明日我进宫去见一下阿姐。”
张鹤龄点点头,夷洲岛远在千里之外,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张皇后定是舍不得。
安排好这些,张鹤龄再次来到南山。
平日里,大家对这位恩公非常热情,但也只是打个招呼,行个礼,或者说几句话而已,就好像老朋友一般,但是今日,气氛有些凝重了。
蟒卫三百将士的家眷全部跟随出海,另外,还有一些读书人和庄户,加起来总共有大约一千户,三千多人。
众人纷纷和张鹤龄拜别,张鹤龄也一一回礼,这些人即将远赴海外,为建设新的家园出一份力。夷洲岛以后能到达什么样的高度,就全靠这些人了。
忙活了一整天,晚上正要休息,却见张六阳找上门来。
“表叔,俺有事找你。”
“进来说吧。”
张鹤龄实在累的不行,懒得起身,便半倚在床头上。
面对自己的大侄子,随意一些也无所谓。
“表叔,咱们河间府兴济老家还有很多族人呢!”
这么一说,张鹤龄才反应过来,对啊,这可都是至亲啊,怎么能把他们给忘了!
夷洲岛上,不管是原住民、军属家眷还是迁徙的流民,毕竟都是外人,而张家人则不一样,血浓于水,他们若过去,便是半个主人,自当尽心竭力。
“明日你先回兴济通知一下族长,等我这边安排妥当,当回乡祭祖,顺便探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