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她成了我的奴,她手里的钱便不是借的,而是偷的……”陆晨震惊地抬起头来,他终于明白陈万为什么那么有钱了,他做的可是无本的买卖。
陈万继续道:“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而你的家产,都是她从我这里偷走的……你娘子很漂亮,我不会卖她,而是留她服侍我,直到我死了,她也会跟着我进入坟墓当中……”
陆晨捏起了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然而陈万的低语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愈发地猖狂。
“当然,这并非唯一的结局,你知道人老了之后,要死了之前,会变得有多么的慷慨吗?如果有人出高价买她**,那我也是愿意卖的……”
“活人怎么可以**?”
“先让她死,再让她陪着下葬,不就是**吗?”
陆晨彻底疯狂了,站起来捏起拳头对着陈万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但他忘了,门外可是有狱卒守着的。
于是在一刻钟之后,陆晨鼻青脸肿地被绑在了柱子上,而依旧站在他的面前,只是手里多了一根鞭子。
羑里的规矩向来公平,你把人打了,人家就能打回来,
陈万显然很熟悉这里边的规则,一下子就把陆晨暗算了。
他发出了猖狂的小声,举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陆晨的身上,每一下都让陆晨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
“你知道为什么明明去市场里买更便宜的奴,为什么那些人还要从我这里买人吗?因为,奴始终是卑贱的,他们总是愿意与良民同穴……就算一时变成了奴,但良民依旧是良民……”
陆晨绝望了,他抬起头望向了屋顶,大声地嘶吼道:“苍天无眼哪,苍天无眼哪……”
其实他是希望苍天有眼的,可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然而他的吼叫声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更加取悦了拿着鞭子的陈万。
羑里外,一群身穿宫服的男子忽然间来到,领头的男子手持金符,仪态极端跋扈:“少司命呢?让他出来见我!”
少司命掌管着整个羑里,在羑里内简直就是土皇帝,但在内官的面前却有些不够看。
他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满脸谦卑地道:“上差有何吩咐?!”
手持金符的内官冷哼一声,道:“马上选19个犯人,我们有急用!”
少司寇依旧谦卑地道:“上差,是死刑犯还是……”
“废什么话,让你准备那就准备……记住,以最快的速度找19个人,若是耽搁了殿下的差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司寇心想,羑里的犯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气色极差,这虽然不犯法,但贵人若是看到这些人的样子,恐怕会心生不悦。
他当即吩咐左右道:“去把新进监狱的几个犯人提出来……”
“少司寇,新进的有好几个都还没有判罚呢。”
“让你去你就去,恁那么多废话!”
几个狱卒如狼似虎地冲进羑里内忙活去了。
“请上官稍待,很快就好……不知这位上官如何称呼?在宫内官居何职?”
“奉殿官,冯习!”
少司寇立即露出了仰慕的表情:“原来是三言两语赚去了微子启、仲衍的冯大人,久仰久仰……来人,还不快给冯大人上酒……”
很快桌上就摆了两坛酒,少司寇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
冯习将酒杯拿起来,放在鼻端闻了闻,露出了沉醉的表情,却没有喝。
“冯大人为何不喝?”
“有公务在身,不能饮酒。”
少司寇却更加殷勤地道:“那就带回去,慢慢品尝……”
冯习不置可否,又将酒杯端起来闻了一口:“不必,我这人不爱喝酒……羑里现在有多少囚徒?”
少司寇道:“大约八百余!”
“是么,那么明日此时此刻,再准备好十九人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少司命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冯大人,宫里要这些人做什么?是要祭祀吗?还是说要殉葬?”
冯习道:“这你就猜错了,当今陛下最是仁慈,最不爱见血……”
“既不是祭祀,又不是要殉葬,那这是……”
“你会知道的……”
此时十九个囚徒已被绑好了双手双脚,被拉到了羑里监狱的外面。
冯习不再逗留,也不带少司寇的酒,径直站起来来到了众多囚犯的面前:“蒙上他们的眼睛,装车出发……”
众侍卫快速地拿出黑布,开始一个个地蒙上了这些囚徒的眼睛。
陆晨也在其中,他本来满心恐惧,可看到陈万也在其中,而且满脸惊恐的模样,他的心情便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起来。
***
陆晨在黑暗中竖起耳朵,听着车轮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前进的声响,心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也知道纣王已经死了,
贵人归天必有殉葬,有时候连着一些低级的官员也会被杀了殉葬,更别说羑里的死囚了。
至于说他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这些贵人根本不会在乎。
陆晨在暗中默默地叹气,生而为民,就如同是雨天的烂泥,雨水冲到哪里就得往哪里去,有什么办法呢。
途中马车停下多次,陆晨也听到许多士兵互相交换讯息的声音,他感觉路况越来越好,最后甚至越来越平坦,他的心却如同掉入了深渊,越来越绝望。
终于,车停了下来,他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推着进入了一个房间,与许许多多的囚犯一起,被困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