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谢却笑,“我倒觉得不尽然。有些人就是特别会在人前伪装自己。”
晋楚染问:“你是说小侯爷在伪装自己?”
晋楚谢一耸肩,淡淡道:“说不好。”
晋楚染笑看着晋楚谢一挺眉。
她觉着晋楚谢现在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还没有见过北堂熠煜,等他见过了北堂熠煜就一定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北堂熠煜的待人接物给晋楚染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冰冷”。
片刻,晋楚上吁出一口气道:“原是你们施计想帮子伯,倒是把原本不知情的我也拉下水了,这又怎么说?”
晋楚染望住晋楚上笑道:“我们三个不本来就是共同进退的吗?”
晋楚上一挑眉,随即打了个响指,“这话我爱听,”说着,他又侧过脸去看住晋楚染,悄声问,“可是小六,你准备怎么帮子伯?”
晋楚染想了想道:“这次先让他把那个汉白玉屏风还回去,弱冠之礼可不是小事,必要再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晋楚上惊道:“汉白玉屏风?那可是子伯生母奶奶留下的东西,他好容易才弄到手,能愿意乖乖还回去?”
晋楚谢轻笑,“他会的。”
晋楚上又道:“汉白玉屏风他都能还,那这份厚礼嘛倒是就更加简单了。”
晋楚染摇一摇头,“五哥哥,你错了,这份厚礼可并不简单。”
晋楚上看住晋楚染问:“怎么说?”
晋楚染轻轻一蹙眉道:“其实所谓厚礼并非要多么贵重,而是一定要直击人心。这才最难。”
晋楚谢听言点头,“确实,这是要花心思的。”
晋楚染“嗯”一声。
晋楚上叹息道:“要说安国侯府也一样是一地鸡毛,这些年里头的错综复杂并不比咱们信阳侯府邸少上半分。小六你是怎么想的,偏要去蹚这趟浑水,你就不怕惹祸上身?”
晋楚染耸一耸肩:“没办法,答应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嘛,否则我成什么人了。”
晋楚上看住晋楚谢:“安国侯府里头的那位小侯爷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小六跟他对着干,恐怕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吧?”
晋楚谢浅浅一笑:“我何曾没劝过?”
晋楚染却道:“安国侯府和信阳侯府在轩辕是齐名的,他能把我怎样?”
晋楚上摇一摇头:“看来二哥哥确实没告诉你小侯爷的为人秉性。”
晋楚染笑道:“方才在老祖宗那里我也听了个大概,倒也没觉着怎样,不过平日里为人娇惯些罢了。”
晋楚上看着晋楚染小声道:“在老祖宗那里谁敢放开来说?”
晋楚染不解:“什么意思?”
晋楚染听晋楚上话里的语气好像还有他话,看着面上神色也颇为严肃,就不禁提起了一颗心来。
晋楚上道:“方才在老祖宗那里说小侯爷在八大街卸了姑娘的胳膊都是搂着说的。怕吓着老祖宗。”
晋楚染问:“那究竟是怎样?”
晋楚上看一眼晋楚谢。
晋楚谢就道:“那晚上正好我跟竖之去了八大街找子伯,小侯爷那厮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八大街里的一个姑娘生生卸了两条胳膊,两条腿,还挖了一双眼睛,割了舌头,最后见她没死,他就直接将人放在酱缸里做成了人彘。”
晋楚上看住晋楚染道:“这个小侯爷在八大街竟连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可见下手狠辣。”
晋楚染问:“那后来那个人彘怎么样了?”
晋楚上道:“据说后来他把人彘带回了府邸日日赏玩。以他的手段,想来如今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吧!”
晋楚染蹙眉:“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
晋楚上轻笑着摇头道:“哪里有什么缘故,那厮就说姑娘十指纤纤,眼睛也挺好看的,嘴巴更是很会说话,他心里很喜欢,所以就想要把美好的东西永远留下。”
晋楚染不解:“这算是什么理由?草菅人命吗?”
晋楚上笑,“草菅人命又怎样?他可是小侯爷!”
晋楚染心中十分不忿却又的确有些害怕了。
但她却又觉得北堂熠煜这个人看上去虽然不好相处,但也不像是晋楚上、晋楚谢所言的那种恶人。
她恍惚了。
恶人有长得那么好看的吗?
晋楚上抬手拍一拍晋楚染的后背。
晋楚染身子一震。
晋楚谢笑问:“怎么?怕了?”
晋楚染忙挣眉道:“我才没有怕呢!”
晋楚谢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晋楚染轻“哼”一声,微微低眸道:“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不该后悔退缩。”
晋楚上一撇嘴,朝晋楚染竖出了一个大拇指:“小六。有胆量!女中豪杰!”
晋楚染吞了一口唾沫:“怕什么!”
晋楚上道:“对!怕什么!即便出了事,不还有我们呢吗?我们顶不住,不还有侯爷吗?他小侯爷再怎么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也终归不能把侯爷怎么样吧!”
晋楚染看一眼晋楚谢。
晋楚谢阐眉点头。
晋楚染这才稍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