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是生死仇敌,楚长歌没有落井下石已是难能可贵,自然更加不会出言提醒,当下笑而不语。
反观青弘居士,仍不自知,还在自恃宗师风范,居高临下,以轻蔑的口吻说道:“小畜生,知你垂涎这些奇花,可惜本居士在此,你也只有看看的份。”说罢,出手颇疾,快到肉眼难以分辨,竟是真的将他脚下的那株阿难菐罗花连根拔起,紧紧攥在了手中!
常凌风见状一凛,怒喝道:“你疯了!”
那株阿难菐罗花被青弘居士拔在手中,忽而爆发出强烈到无以复加的生命力量,青弘居士衣袍猎猎,无风自鼓,须发亦随之疯狂飘舞起来,纵声大笑道:“不愧是永恒之花啊!本居士若将此花带回洞府,倾心培育,待九瓣花开,定能得道成仙,甚至是一如此花,真正永恒不朽,不死不灭,万古长存!”
楚长歌拉着常凌风悄然退后。
这什么狗屁居士,当真是作死啊!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料,阿难菐罗花被连根拔起之后,很快就发生了异变。
只见那具棺椁,竟是忽然之间剧烈震颤起来,似是其中有何物事,欲要挣扎而出!
青弘居士顿时笑声停止,骇然退后三步。
“敢尔……”
棺椁中,突然传来声音,似是尽力压抑,有些低沉,可又止不住的怒气翻涌,直是颤抖不已。
青弘居士震惊已极,属实始料未及,不过他到底非同一般人物,随即便镇定下来,谨慎的望向棺椁,浑厚真气蓄势待发,只等这棺中存在冲将出来,便给予其雷霆一击!
“敢尔……”
铜棺之中,又是怒声响起,压抑颤抖,濒临爆发边缘。
紧跟着,似乎忍无可忍,仿佛火山爆发,怒海咆哮,终于压抑不住,愤怒狂吼道:“敢尔!”
随着声音响起的瞬间,棺盖顿时飞了出去,一股磅礴之极、似能压塌乾坤抹杀万物的气势轰然从中爆发出来!
这股气势饶是青弘居士也要为之变色,他也不是蠢笨到无可救药,何尝不知正是因为他拔出阿难菐罗花,才致使这棺中存在震怒,若其冲将出来,第一个恐怕就要找他算账。
他当即神色狠厉,便欲先下手为强,积蓄的真气已然至顶点,随后猛然出手,雄浑真气爆发,直往铜棺之内压去。
可惜,真气还未近到棺椁,便被从中爆发出的滔天气势吞没殆尽,连他也没能幸免,顿时鲜血狂呕,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被压的俯首在地,痛苦难当。
这难道……就是仙人的力量么?
连青弘居士这等深厚修为,亦是根本无法撄其锋芒,丝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就跪在地面,俯首吐血!
常凌风觑此一幕,震惊万分。
他虽被楚长歌及时拉出老远,仍觉这股气势仿佛来自于帝王之身,君临天下,睥睨众生,令他情不自禁生出俯首称臣之感,若非距离甚远,他的定力亦远非寻常人可比,怕是已如青弘居士一般,被震慑ròu_tǐ心神,情不自禁的跪拜下去了。
楚长歌什么存在没有见过?所以并没有常凌风那般震惊,但仍旧颇为好奇这棺中存在的身份。
这股气势极端强大,便是那号称三界第一战力的玄天太乙真君,也要有所不如,这棺中存在,倘若真是仙人,又是众仙中的哪一位?五方大帝?还是……天帝!
寻常仙人,怎会有如此滔天气势。
没过多久,只见棺中忽然坐起一人,金袍束带,头戴高冠,面容清古,不怒自威,何况此时流露怒色,更是威严恐怖,令人胆寒。
此人走出铜棺,先是一扫那片金色土壤,继而直视跪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青弘居士,寒声道:“孤亘古布局,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就因为你这该死的杂种,瞬间破灭,毁于一旦!你说,孤该如何惩罚于你!”
青弘居士倨傲狂妄,在当今天下纵横来去,除却寥寥数人,谁都不放在眼中,可面对眼前这仿佛是仙人般的存在,哪还有一丝宗师风范,已然吓得六神无主,心颤欲碎,在对方滔天的气势下艰难说道:“在下也……也是无心之举,还望仙上……恕罪!”
“恕罪?”那人怒极生笑,喝道:“你罪无可恕!我要将你贬入畜牲道,以后生生世世,再无成人可能!经受无尽轮回之苦!”
青弘居士赫然变色,凄厉求饶道:“不要,仙上饶命……”
没等他话说完,那人大手已然压下,击在他的头顶。
他顿时肉身破碎,元神亦是“砰”的爆成血雾,唯余魂魄被抽离出来。
那人将他的魂魄握在手中,神色愤怒无比,猛地跺脚,地面顿时裂开一丝深不见底的裂纹,紧跟着便将魂魄丢了进去,似是直通幽冥地府,落进那六道轮回!
饶是常凌风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等可怕之事,不禁看向一旁的楚长歌,一脸紧张忧虑。
楚长歌微微一笑,却是不甚为意,拔花的是那青弘居士,这人盛怒之下,施以惩罚,实乃人之常情,总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再迁怒于旁人吧。
地面裂纹渐渐合上,那人似乎仍觉不解气,气的胸口起伏,牙齿紧咬,突然向楚长歌二人望来,冷冷道:“你二人竟敢入孤陵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孤要将你二人贬到北海,去堵海眼五十年!”
楚长歌一听,这还得了,赶忙道:“我二人无意打扰,实是那人逼迫至此,还望帝君明察秋毫。”
那人一愣,奇道:“你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