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岱宗,乃是九州五岳之首。五岳独尊,天下山岳者,可谓无出其右。
执掌泰山的神祇,就是东岳大帝。其受命于天,主管世间一切生灵。
方朔身为真武一脉的弟子,尊东岳大帝,进而对着泰山恭敬参拜施礼。
这下知道,原来自己神游太虚之时,所感气机浩大之处,就是这泰山。
现在已经找着要去的地方了,那就不用太着急了。
回去重新骑上了龙驹宝马,方朔欣喜地朝泰山而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方朔又骑行了二十多里路,终于赶到了泰山脚下。
抬眼看去,只觉泰山绵延高绝,雄壮陡峻,石岩突险,侧卧如仙。
算了算,在玄岳山上待了十多年,在陵泉待了数年,方朔从未去过别处。现如今,泰山脚下,仰望山尖,被纵横磅礴的气象感染,方朔顿生豪迈。
一定要登上泰山去,哪怕是在只有月色映照,难见山路的夜里,方朔也一定要登上泰山之巅。
登上玉皇顶,方朔要坐观旭日破晓,沐浴朝霞镀彩,领略紫气东来。
一步一印,一路攀爬而上,方朔一脸掩饰不住的兴奋。
亲历泰山,方朔想起自己先前还以山字印御敌。如今看看这泰山,再想想自己的小把戏,二者相较之下,自己那山字印当真是小儿游戏,徒具其形。
如若能得这泰山一丝神韵,方才不愧山印之能。
有朝一日,太虚一岳沉云海,镇得神魔千万,那该是何等的手段。
运足气力,再辅以体内的灵气,就这么过了大半夜,方朔终于上了玉皇顶。
真不知道历经了有多少万年,可玉皇顶上的太清宫仍是净不染尘。站在宫前细看,太清宫里并无蜡烛火光,内里幽静无声。
拾级而上,方朔推开了太清宫门。一进了太清宫,方朔就好似步入了一片星河,而此时宫外正值黑夜。起先,四周是虚无的混沌,而后,方朔便慢慢地深入了璀璨的星空。这宫外宫内如此变化,真是奇哉,妙哉。
“你是何人?”
方朔还欲继续向前,身后却突然传来这一苍老的问声。
回过身,方朔施礼应道:“在下方朔,唐突打扰前辈了。”
这老者,一身玄青宽袖长袍,用乌木簪子束起了白发,脚上穿着皂白麻布鞋。
看清了面前站在太清宫门的人影,方朔拜道:“不知前辈名讳,还请见谅。”
“你没什么打扰的,太清宫是让人供奉上苍的地方,又不是我的住处。而且,你也不必多礼,老道算不上什么前辈。你可以称呼我为,陆峦。”老道随意说道。
方朔不敢托大,恭声问道:“方朔一进这太清宫,便发觉四周景象生变,这却不知是为什么,还望陆道长解惑。”
陆峦背着手,缓步走进了太清宫,看着四周道:“仙凡有别,自然会有变化。这太清宫谁都可以进,谁都可以走。凡俗有凡俗之象,仙道有玄渺之法。你既已修道,看到的自然就是宙宇星河了。”
原来如此,实在妙绝。方朔赞道:“这太清宫也不知是何人所建,当真是玄妙非常。小子多谢道长指点。”
“你今夜来此,所谓何事?”陆峦又问方朔道。
方朔如实答道:“小子夜观岱宗,心生向往,便登山而上,一路来到了玉皇顶。看见这顶上有一座庙宫,便好奇来看。”
陆峦道:“泰山不比寻常之地,你心有好奇来此一游,可不要枉费机缘。日出之时,阴阳交替,混沌割分。要趁机修炼,这对你大有裨益。”
方朔再拜道:“方朔铭心教诲。”
陆峦亦是不再多言,负手缓步出宫而去。
方朔直到不见了陆峦的背影,才抬头动身。
出了太清宫,算算时辰,此时的确接近破晓了。
选了一处朝东的宽厚实岩,方朔静心打坐起来,缓缓调整吐纳呼吸,静等黎明日出。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天地渐开一线,夜空生变,东方大亮,红霞飞出。一眼看去,宛如仙人画笔抹过了天地分界之处,透出泛红的亮色。接着的,便是一轮金色的太阳,从红霞里慢慢浮现。
随着太阳新生,天地灵气也升腾而上。尤其是泰山山下,更是动荡沸然。
此时,方朔只觉身在深壑裂口之上,被幽谷山风喷涌袭来。天地灵气好似借着这泰山之形,拼命地从地底深处不断往外涌动。
这一时炼气,抵得上方朔数日的苦修。
难怪那些宗门大派要占着各地的名山大川作为门派根基,原来在深山炼气,有着这样大的好处。日升日落,虽然要一天的功夫。可这一天里,只要迎着太阳的轨迹炼气修行,就能比九州散修多出极大的进益。
一番吐纳修行后,方朔满意地站起了身,拍拍麻布衣摆,赏览起这泰山玉皇顶的风光来。
天地辽阔,我如微尘,迎风恣悦,胜似长生。
方朔身心舒爽,对着朝日大声地叫了起来。
若非无云可驾,方朔真想就在这玉皇顶上纵身一跃而下,乘风而飞,遨游天地。
叹了口气,方朔郁闷道:“唉,什么时候才能像老头子那样有朵黄云呢。传说列子可御风而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门玄术。”
转念一想,方朔又嘀咕道:“不行,我还是得学着御剑,不然,到时候怎么呲了他的破云呢。”
就这样想着,方朔转身下了泰山而去。
这一趟下山,不比来时的热血沸腾,方朔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