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士良思谋片刻,却不肯去见赵福金,那血玉如意是赵构在金营为质的时候看到的,他认得是赵福金赐婚的时候,赵佶赐给蔡鞗的,被蔡鞗和赵福金两个人认定为定情的信物,于是就在离开大营的时候,顺手牵羊给带出来了,这会宋江献计,要在赵福金手里把诏书给诓出来,他就拿了这个血玉如意给宋江,让宋江打着蔡鞗的旗号,去诓赵福金,不过宋江对赵福金能不能中计,并不清楚,所以暗中传消息给何士良,让他设法把赵榛给诓出来,然后他安排人以金兵的名义截杀赵榛,一来夺诏,二来灭口,只是何士良和宋江都没有想到,赵家姐弟竟然都这样容易上钩。
何士良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见赵福金,思谋片刻,向胡嫂道:“你却回去,就向她说,我何士良身不由己,已经不能回头了,若是她也觉得如此,那就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若是她不觉得如此,那……就随她的意吧。”
胡嫂不敢多说,就转身回去,何士良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声,就背剪着双手,站在那里,仰头望月,长叹不已。
胡嫂就把何士良的话向着赵福金复述了一遍,赵福金浑身颤抖,眼中流泪不止的坐在那里,手掌就向着怀里摸去,赵榛给她的诏书就藏在那里,这会就和火炭一样的灼烧着她的皮肤。
“何士良在哪里?”
“我们庄主就在院门外面。”
“待我去见他!”
赵福金说完之后,就胡乱披了衣服,向着门外就走,胡嫂也不敢拦她,跟着出来,才到院子里,就见何士良就站在屋阶之下,看到赵福金向上一拱手,却不说话。
“我来问你!”赵福金声音发抖的道:“蔡鞗现在何处?”
“陈留宋江军大营,他从汴京逃出来,想要回仙游老家,走到半路,被宋江北上勤王的人马给抓住了,您也知道,蔡京和宋江有仇,本来还奈何他不得,现在蔡家失势,虽然蔡十三有驸马身份,但是宋江官报私仇,外人哪里阻得,若不是大帅到了陈留,知道了蔡十三的情况,这会他就被虐打至死了。”蔡鞗小字十三,当初赵佶极爱蔡鞗,视之为子,每每见面,必呼为十三。
赵福金听到落在了宋江的营中,不由得好如头上被浇了一瓢冷水似的,若在别人手中,赵构就算是不看顾,也还不至就死,但是在宋江的手里,只怕就是赵构看顾,这条命也是一天一天挨着活了。。
何士良看到赵福金的样子,又道:“吾此番前去,也是被握住了把柄,不得不做一个小人了,故请公主莫怪,吾也是身不由己。”
赵福金茫然抬头的看看何士良,惨声道:“九哥要如何才能放过蔡十三?”
“是小人多嘴,说了十八郎那东西,只要公主把那东西给拿到手,那……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赵福金神乱如麻,心若油烹,骇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何士良低着头道:“事关生死,还请您决断吧。”
赵福金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就道:“我去见十八郎!”说着就要向外走,何士良伸手拦住,道:“我不瞒您,我以聚兵前往王渊大营为名,已经请了十八郎去点庄兵了,他这会并不在下处,您见不到他。”
“你要那东西,我总要到十八郎身边给你拿来才是!”
“您也别骗我。”何士良长叹一声,道:“你们来得时候,只有四人,衣食起居都是我庄中人伺候,十八郎的下处我已经找遍了,没有那东西,所以那东西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在十八郎的身上,一个就是在您的手里,若是在十八郎的身上,那也不用您去了。”
赵福金先是一怔,随后冷冷的看着何士郎,道:“你说不用我去了,是什么意思?”
赵福金的目光如电,灼得何士良不由自己的低下头去,轻声说道:“明天……十八郎就要去王渊大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