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一通好劝,李太后听了半响,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其实罢,濠镜的洋人搞选举那事儿,也不能都怪到海贸头上。”
朱翊镠打着圆场道,
“臣听广东那边的人说,万历十年,濠镜的洋人刚开始搞那个自治的议事厅的时候,原来广东布政司是不承认的。”
“后来是当时的两广总督陈瑞收了两个洋人的贿,里应外合之下,才让佛郎机人的自治得逞了。”
朱翊镠看了朱翊钧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皇上当时应该不知道这事儿。”
万历十年的两广总督陈瑞是深受张居正器重的“张党”成员之一。
朱翊镠这么说,全然是为了替皇帝推卸责任,葡萄牙人在澳门成立自治组织的时候,张居正在朝中正好处于权力顶峰。
而万历十一年,陈瑞被弹劾致仕时,御史给出的罪名又恰好是陈瑞在任上搜括金银、行贿张居正。
因此朱翊镠的逻辑,就是张党罪大恶极,为了个人利益出卖澳门给葡萄牙人,而皇帝是绝对全然无辜不知情的。
朱翊钧笑了笑,却未说张居正如何,只是道,
“洋人那么厉害呢。”
朱翊镠见皇帝并未不快,连忙附和道,
“可不是,臣听闻当时向陈瑞行贿的,一个是濠镜的司法官,一个是耶稣会的洋和尚,两人还都取了个名……”
朱翊钧心下一动,打断朱翊镠的话头追问道,
“甚么‘会’的洋和尚?”
朱翊镠一怔,下意识地回道,
“……耶稣会啊。”
朱翊镠见皇帝直直地盯着自己,忙又补充道,
“哦!广东那儿管那些洋和尚叫‘传教士’,他们说是来传教,其实和濠镜的洋人都是一伙儿的!”
朱翊钧的眼睛倏然一亮,
“给朕讲一讲那耶稣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