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李岩。你现在感觉咋样?”谢主任应该是在对自己说话。李岩以前都没有说过话,更不可能回答医生的问话。
谢主任每天都来查房,从前天开始每次都会对李岩说这样的话,但李岩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回答他。谢主任也好像并不要求李岩能够回答他,每次都是李岩的父亲代李岩回答的。
然而这次,李岩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居然有了一种想发声的动作,而且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部各个器官为之而发生的各种紧张收缩动作,只是还是没有一股气从喉咙发出来。
“谢主任,好多了。昨天夜里都开始喝一点薄稀饭汤汁了。”
“好,看来恢复得很好。”说完谢主任朝李岩的父亲点了点头就转身出了病房。
李岩这是才感觉身体里面有了说话的那一股气,于是张嘴说道:“爸,我好多了。”
“你说话了?是你说话了。”
虽然李岩的生意很小,但李岩的父亲听到了,李岩可以听出来父亲的声音都在发抖。这种声音李岩在考上大学第一次离开父亲去外地读书时,李岩的父亲借口有事不到火车站送李岩了,但在门口对李岩说:“在外自己注意。”几个字时的声音一样。
李岩心里内疚。但也没有再说话的那股气了。内心的痛苦居然又开始布满全身,失落、彷徨、挫败、失去、一无是处的灰暗。很累很累,李岩觉得浑身燥热,就这么一会儿极度的疼痛和钻心的瘙痒,突然一并袭来。李岩都来不及抵抗已经疲软地坍塌下去,耳里只听到了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