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睁开了闭目养神的双眼,眉头渐渐皱起,眼中升起一抹厌恶。他感觉空气中的湿气似乎变淡了一些,而且有一股极其浓郁的尸体腐烂恶臭混在空气中。
他猜测应该已经离开了海面,估计是快到目的地了。
他在次掀开窗帘往外看去,周围阴气森森,林荫密布,一颗颗参天古树矗立,漆黑的雾浓布满四周。地上无处不在的恶臭淤泥不时冒出气泡又炸开,从中飘散出黄色的烟气,混在空气中很快又消散。
这里似乎是一个沼泽地,充斥着一股发霉的难闻气味,到处都是腐烂的枯木,以及动物的尸体和骸骨。
有的还未腐烂完全,上面一堆堆恶心的蛆虫爬进爬出,恶臭冲天,极具挑战人的胃部忍耐能力。
白夜看了许久,刚刚那只死人眼这次并没有出现,倒是让他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嫌弃的将窗帘放下。
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轿子似乎停了下来,摇晃感消失。
“落轿!”
喜婆那冰冷干硬的声音响起。
四个抬轿的瘦弱轿夫齐齐蹲下身子,将花轿放下。
“请新郎下轿!”
白夜掀开帘子,弯腰走出花轿,抬眼打量起四周。
破落的院墙,上面爬满了藤蔓,绿油油的青苔布满其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院子外面到处是漆黑的浓雾飘散,什么也看不清。
身后是一座荒旧古宅,房梁上拉着红绸,到处都挂了红灯笼,照耀的院子中一片殷红之色,灯笼上一个个鲜红的喜字如同是人的鲜血绘画而成。
院子两边摆满了桌椅,上面坐了许多身着破烂衣衫的人影,看样子不像是被外力破坏,而是经历的时间太过久远,衣物上的纤维自然腐朽,导致破烂不堪,但这些人影仿佛毫无所觉。
白夜此时正处在院子中央,四周一双双干冷无神的眼睛散发着绿光,视线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没有流露丝毫人性化的情感,就像是一具具尸体一样,冰冷、僵硬。
白夜眸光微闪,这些人都是实体存在,并不是属于鬼怪一类,反而让他有种熟系的感觉。就和当初月华镇碰到的尸鬼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掠食的本能,如今坐在这里不动,应该是控制他们的东西还没有下命令。
他转头从正门往里看去,大厅内摆了一张四方桌,后方坐着两个身穿寿服的老人,面色如纸,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视线越过大门,落在白夜的身上。
白夜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属于智慧生命的情感波动,有着贪婪存在,不似其他人就如同一具尸体一般。
“尸鬼与诡异都能勾结在一起了,有意思。”
白夜心下喃喃自语,在来之前他是真没想到。
一个是神兵污染下的产物,被世间排斥。一个是天地自然而生的诡异,是被这片天地所承认,两者本应是相互排斥才对,如今竟然一起出现,本身就很有问题啊。
不过他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与他无关,就算天地真的发生了大变,凭他这点实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增强自身,争取在这个世界被污染前,能有足够的实力自保。
这时,一袭红装的新娘款步连连的来到他跟前,伸出纤细而豪无血色的小手,示意白夜拉着。
白夜斜眼撇了她一眼,新娘盖着的红盖头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无法透过红帕看清她的面貌。
他伸手握住了新娘的小手,入手冰凉,就像是手中握着一块万年寒冰,不过这点寒气对他来说等同于无。
不说连世界都惧怕的冥河污染之力都能被吞噬之心消化,更别谈这区区寒气,光是他本身超越极限的身体素质就能够做到无视。
“新郎新娘行拜堂礼!”
喜婆那冰冷的声音响起,传遍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话音落,新娘走在前方,拉着白夜入了内堂,在两个老人面前停下。
“一拜天地!”
喜婆跟在身后,冰冷尖细的嗓门回荡在白夜耳边。
话落,新娘便弯腰拜了下去。
过了许久,见白夜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霎时间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连弯腰行礼的新娘此时也抬起了头,视线仿佛透过了头帕,直直的盯着他。
一道道阴冷的气息全部围绕着他,似乎是在警告,若是他在不行礼,下一秒就会被一拥而上,被众多邪异分尸、吞食。
白夜面色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厌恶,他已经不想在陪这些鬼东西玩下去了。
“我只问一遍,前几天你们掳走的人中,有一个叫张中武的,他现在在哪里?死了没?”
没有回应,大厅内寂静无声。
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弧度,眼中杀机浓郁,使得原本就寒冷无比的古宅,变得更加冰寒。
“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轰!”
话音未落,白夜悍然出手,右手成爪,向着离他最近的新娘头颅抓去。
破空的尖啸声还未响起,新娘的头颅就已经被白夜捏在了手中。速度之快,显然已经超越了音速。
待新娘反应过来,疯狂挣扎,黑发暴涨,犹如一条条黑蛇一般,疯狂扭动,朝着白夜手臂扎去。
“叮叮叮....”
如同钢针一般的黑发,刺击在白夜的皮肤之上,顿时响起一连串的金铁交击之声。
白夜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这种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