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道:“这所谓邪道究竟是什么?江湖上哪些个是邪道啊?”
褚博怀道:“你们年纪尚轻,不曾遭遇,几十年前,西域魔教曾大举侵入中原,各门各派深受其害。这魔教所修的便是邪功,多半要借助外物,什么紫河车、童子血、各种毒物,千奇百怪,这些功夫虽然练起来快,却也遗祸无穷,大半修行之人都是性狠好杀,各种怪癖,难得善终。后来魔教被赶出中原,这邪功也逐渐销声匿迹,当下江湖中自然还有,但凡投机取巧,损人利己,有违天道的都是邪功,江湖各派对于修炼邪功之人,向来是毫不留情,见必诛之。”
萧平安连连点头,心下却是心虚,不住暗道,我这练的究竟算不算邪功?我这功夫也没害人,也未借助外物,我也没有性狠好杀,想来不是邪功,但偏偏又修行快的很,究竟是还不是?想到褚博怀说“见必诛之”四字,打了个寒战,更不敢说话。
宋源宝道:“师傅先前说有两个极厉害的人,叫接连双尊,他们便是魔教之人,练的也是邪功么?”
褚博怀吓了一跳,道:“莫要胡说,那接连双尊是出身魔教不假,却是对中原武林有功之人。他们二人原为魔教左右接引二使。魔教入侵中原,他二人就不赞同,后来见魔教大肆杀戮武林同道,惨无人道,终于下定决心,反戈一击。若不是他两人联手打伤了魔教教主,只怕当年的武林浩劫还要更甚。这两人在江湖中名望甚高,更不喜人提当年之事,你们万一遇到,千万不可胡言乱语。”
宋源宝道:“他们两人联手才能打败那个魔教教主,那人岂不更是厉害。”
褚博怀道:“那个自然,魔教教主四字乃江湖忌讳,这四个字外面也不能去说,四十年前,双尊武功自然不能和如今相比,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人武功自然更是高的匪夷所思,他重伤而去,下落不明,但魔教退回西域,就此销声匿迹,想来此人已经死了。想当年,魔教高手如云,当真如洪水猛兽,魔教不灭,我等岂有安宁。”
宋源宝道:“原来江湖中有这么多高手,我听人家银字儿,哪里有这么多,高手满天飞,记也记不住。”
褚博怀气道:“整天听书听书,人都听傻掉。江湖何等之大,才智之士如过江之鲫,总有天赋既高又肯用功之人,各派武学也是各擅胜场,自然是相差不大。似云龙野叟和双尊一圣那样的自是凤毛麟角,但越往下自然高手越多,若江湖中就几个高手,哪里还这么多纷争。”
几人说着话,萧平安却又闭目睡着了,他习惯夜间练功,晚间睡的少,白日有空就要睡上一会,众人都已知他习惯,也不奇怪。倒是秦晋知道后,也想学他这般试试,勉强试了几日,夜里练功毫无异样,白天却是哈欠连天,暗骂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再也不试了。
行过正午,又到了个镇子,这镇子却大的多,街道也甚是热闹。几人寻了个饭店就坐。那饭店也是镇上最大5故遣欢啵想是已过了吃饭时候。几人点了桌酒菜,吃了几口,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挎着个花篮进得店来,挨桌叫卖。那女孩儿衣衫甚是破旧,脸上也不干净,篮子里几捆野花也不新鲜,手中拿了根竹棒,去了几桌,也无人买她,多半见她靠过去就挥手赶开。
那女孩儿摸摸索索,到了褚博怀几人座前,洛思琴见她双眼瞳孔发白,原来是个盲女,一张脸大约几天不曾洗过,还挂着鼻涕在脸上,瘦骨嶙峋,一身衣衫显是大人衣服改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只因身体过于瘦小,倒显的头是很大。心中大是怜惜,柔声问道;“你这花儿怎么卖?”
女孩儿小声道:“一个钱儿二把。”声音甚是稚嫩。
洛思琴掏出二两碎银,递到她手中,道:“好孩子,这个给你,给我拿一把吧。”
女孩儿抓着银子却是狐疑,问:“娘娘,这是什么?”
洛思琴柔声道:“这是二两银子,你小心收好。”
女孩儿小声道:“我瞧不见,我没见过银子,好心娘娘,给我大钱不行么?”
洛思琴道:“你莫怕,这是银子,能换好多大钱。”
那女孩儿仍是犹豫,小脸满是委屈之色。一旁小二过来倒茶,见了,道:“小包子,你走了好运啦,你面前是位贵人,给你的是块真银子,可不像以前人家骗你,还不快快谢恩。”
叫小包子那女孩儿微微一怔,突然跪倒,就要给洛思琴叩头,洛思琴一把把她搀起,问:“你饿么?可要吃点什么?”
小包子只是摇头。
洛思琴知她胆小,叫萧平安将桌上的菜包了两个,轻轻放到她篮子里。女孩儿小脸通红,从篮子里摸了几把花儿出来,摸了几摸,挑了两把略新鲜一些的,递到洛思琴手里,道:“菩萨保佑娘娘,多福多寿。”转身往外走,心下激动,连在桌子上碰了两下。未等她出门,门外突然撞进一人来,一身是血,见一个女孩儿挡在面前,一把抓住,回身叫道:“你们哪个敢上来!”
众人见是个文士打扮的中年汉子,一张脸惨白,嘴唇极薄,一只左眼上戴了只黑色眼罩,浑身是血,一手抓着小包子,一只手抓了一对判官笔,脸上肌肉扭曲,一只眼狠狠瞪着外面。
门外嘿嘿阴笑,并肩走进四人,一般高矮,都是三十多岁年纪,身着黄衫,手提朴刀,当中一个,脸上一道伤疤,从眼角直到嘴角,半边嘴唇也少了一大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