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心道:“师妹,莫要胡闹。过江再过泗州便是金国地界,小妹两人不通世务,还要三位师兄多多照拂。”
秦晋道:“那是自然,我等同去拜寿,正好同行。”
林子瞻道:“什么金国地界,分明是他们抢占了去,如今我朝声势渐起,不日定将收复失地。”
秦晋叹道:“哪有这么容易,过了长江,金人耳目众多,师弟说话切莫随意。”
林子瞻道:“师兄放心。”
说话间,船已靠岸,几人下船步行,此处距济南还有一千二百里,一个多月的时间虽宽裕,却也耽误不得。秦晋寻了辆马车,谈了价钱,连两个姑娘的一并付了,一行人直奔泗州。南宋水路运输甚为便捷,但往北去马上便是金人地界,水路大多不通,更没有驿车来的快捷,只是金人的驿站远无宋人之多,若论富足,金界却不能与南宋相比。
一路之上,几人倒是言谈甚欢,只萧平安不大会说话,他还是上山之后,洛思琴教他念书识字,更是多年不曾离山,论见识不要说秦晋林子瞻,就连叶素心和水灵波也是比不上。
秦晋寻的这辆马车套了匹老马,一日也行不了七八十里,足足六七日才到泗州地界,那车夫却是寻了个驿站不再走了,林子瞻问道:“此时天色未晚,为何不继续走了。”
那车夫道:“客官有所不知道,前面泗州城已是金人所辖,当下过去,天已晚了,夜间进不得城,就是傍晚也盘查甚严。我等在此休息一夜,明日早间便能送几位到城下,早上进城的人多,盘查也松些。”
次日天明,车夫送几人到了城前,自己调转马车回去。几人早把兵刃并作一处,藏在根扁担里,几人的行李并做个挑儿,萧平安挑了,一起进城。那城门甚是高大,此时只开了两侧小门,一边过行人,一边过车马,过车马的那边摆了张桌子,坐了个官员在那笔录抄写,凡是夹带货物的商人都要从那边入城,登记交税。过往行人,也要查验“凭由”。
秦晋几人从人行处进城,见门前站了一排金兵,手握长枪,看着众人入城。叶素心、水灵波二人都未见过金兵,不敢多看,低头跟着林子瞻,快步走过。秦晋走在前面,眼看已经进了城门,突听身后有金人喊话声音,回过头来,却见两名金兵长枪一架,拦住了林子瞻三人,一个头戴官帽的金人头领笑嘻嘻的从门口走来,对叶素心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秦晋眉头一皱,回转身来,心中暗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却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回到众人身前,却听那金人头领身边一个汉人说道:“我们谋克大人问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谋克是女真话,百夫长之意。
叶素心小声道:“从镇江而来,到泗州投亲的。”
那汉人译了,那统领突然用蹩脚的汉话问道:“你,多大?”
叶素心皱了皱眉头,看那统领色眯眯的样子,分明是不怀好意。一旁的林子瞻却是大怒,紧握双拳,怒视那统领。那统领见他这般模样,顿时大怒,抽腰刀出鞘。就在这时,突然一人高声道:“住手。”从门内快步走出一人,四十多岁年纪,一身锦袍,看了众人一眼,对秦晋抱拳道:“几位可是衡山门下?”
秦晋抱拳还礼,道:“尊驾是?”他和林子瞻、萧平安的衣服上都绣有朱雀图案,武林中人大半认得,倒也不奇。
那人道:“在下柳家堡柳冲让,几位是前往济南的么?”
秦晋道:“正是,我等专为柳老太爷祝寿而来,这两位是峨眉派的高足。”
柳冲让道:“果是贵客,险些失了礼数。”回身对那统领说了几句,讲的却是女真话,听他说话语气毫不客气,那统领脸色难看,不住点头,带着两名金兵悻悻退了回去。柳冲让回身道:“还没请教几位高姓大名。”
秦晋见他轻描淡写就将那金将喝退,也是吃惊,道:“在下秦晋,这是我师弟林子瞻,师兄萧平安,那两位是叶、水两位师妹。”他与这柳冲让素不相识,不明他来路,不愿冒昧讲出叶素心和水灵波名字,这与那日见沈放却是不同。
柳冲让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玉面神剑秦大侠和南风孤雁林少侠,失敬失敬。”
秦晋连道不敢,谢道:“还要多谢柳先生解围之恩。”
柳冲让道:“秦兄言重了,诸位为我柳家老祖祝寿而来,这本是我等分内之事。此地是金人管辖,虽然众位都有通天之能,但诸位远道而来,若是万一有什么不愉快,柳家堡岂不是罪过罪过。”
秦晋这才明白柳家堡早料到南方武林人物入关,难免遇到纠纷之事,索性专门派人来此以防不测,这柳家堡倒是深谋远虑,考虑周全。忍不住问道:“这宋金一线各城,柳家都有人么?”
柳冲让道:“这东边盘查的紧,人便多些。”言下之意,自是各城都有,轻重不同而已。
秦晋连连赞叹。
柳冲让道:“在下职责在身,不能远离,顺此大道直行,一百余丈路边有个来福客栈,乃我柳家堡包下,诸位提我名字即可入住,此际也有几位朋友在那,几位若是不急,待凑足了十二个人,我堡中有大马车送诸位一起去往柳家堡。”
秦晋道:“贵堡想的如此周到,那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告辞顺着大道直行,林子瞻道:“这柳家堡好大手笔,迎宾迎出六七百里,还包送到地方,这本钱当真下的不小。”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