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安越斗越是心惊,这几人武功比之自己所想只高不低,尤其是彭惟简一身武功绝不在韩复之下,更兼此人心机刻毒,出手狠辣,教那三人正面对敌,他游走在外,伺机出手,所攻皆是燕长安要害,招招致命,端地是毒辣无比。又斗了片刻,韩复打的兴发,突然一招“排山倒海”双掌推出,直击燕长安小腹,燕长安眉头一皱,退了一步。彭惟简哈哈大笑,几人都是一楞,彭惟简笑道:“此人内伤未愈,今日累也累死了他!”
韩复几人将信将疑,此前见此人长枪破墙,内力何等的深厚,怎么也不似身有内伤的样子,此人受了内伤,先前又为何不见你提起?这彭惟简惯常诡计多端,自己切莫急功冒进,上了此人之当,几人一般心思,出手反倒缓了下来。彭惟简浑没想到自己名声太差,这一下适得其反,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心念一动,出手一掌已是带上了内力,燕长安果然不敢硬接,退了一步,彭惟简掌刀齐下,招招都是全力施为,内力尽吐,掌风猎猎,刀声呼呼,燕长安顿时左支右绌。这一下,韩复几人都看了出来,燕长安不知怎地,果然不敢使内力与人硬拼,当下几人依样施为,刀剑出拳都是注入了内力,这一来招法稍缓,招招却更是致命,燕长安展开身形,靠脚下步法与几人周旋,已全然落了下风。突地韩复一掌劈来,又是硬碰硬的打法,料知这一下燕长安又要退开,是以只使了七成力,突然燕长安大喝一声,也是一掌拍出,两掌一交,韩复大惊,连忙加劲,轰的一声,韩复被震的倒退了五步方始站住身子,吐纳几口,却无大碍,心中大喜,知道燕长安确是内力不足,这一仗己方却是赢定了,那边燕长安一步不停,飞身而起闪出圈外,一掠丈余,怒道:“小贼,你敢!”
原来沈天青立在一旁,见燕长安眼看不敌,心中焦急,有心上前相助,只是高手过招,他哪里插的下手,绕着众人打转,跃跃欲试。一旁那使判官笔之人,一招之下便受了内伤,心中对燕长安恨之入骨,此时也站在一旁,见沈天青过来,更不打话,出手就是一笔。沈天青毫无防备,眼见这一笔点中,不死也要重伤,燕长安一眼瞥见,当下一掌震退了韩复,飞身扑来,那使判官笔之人耳听霹雳一声大喊,抬头看燕长安巨鸟一般扑落,竟是吓的腿也软了,被燕长安一掌打在头上,头骨碎裂,立时毙命。燕长安哈哈大笑道:“我刚和他结拜,你就要害我兄弟性命,当真是岂有此理!”突然一张嘴,吐出口血来。原来他此前确是受了内伤,先前枪刺城墙,用的是股巧劲,本是有心立威,教旁人不敢与自己比拼内力,谁知还是被彭惟简看出破绽,眼下救人心切,与韩复对了一掌,真气一乱,压不住伤势,终于支撑不住。
彭惟简几人见他吐血,无不大喜,彭惟简哈哈大笑,慢慢走上前来,道:“燕大侠,你好生会演戏,我等倒差点教你骗了!那物事你是乖乖的交出来,还是叫我们兄弟打你尸体上来拿?”嘴上似乎与燕长安商量,突然一式“左右逢源”,唰唰两刀,分砍燕长安两臂,他毕竟忌惮燕长安厉害,趁他受伤,便要先砍断了燕长安的两臂。燕长安伸指在刀背上一抹,单刀立刻滑了出去,这一手“四两拨千斤”使的甚是精巧,彭惟简冷笑一声刀锋反抹直划燕长安胸口,燕长安一指捺出,又吐了口血,见他刀锋抹到,待要避开,一口真气却怎么也提不上来,眼见要伤在刀下,突然旁边伸过一剑,架开了单刀,却是沈天青出手相助。彭惟简一声冷笑,欺前一步,突然飞起一脚,正中沈天青胸口,喀嚓声响,顿时将肋骨踢断了几根,沈天青闷哼一声,身子直飞出去,重重撞在门上。
就在此时,头顶一声轻叱,从城楼之上又飞下一人,衣裾飘飘,云髻峨峨,赫然是个女子,手中却是抓了一根长绳,眼看落地,忽然身形一个转折又拔起三尺,手中青光闪动直刺彭惟简顶门。彭惟简挥刀格挡,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以快打快,那人连攻七剑,彭惟简却也还了五刀,那人这才落下地来。沈天青、燕长安同时叫出声来,沈天青叫的是“夫人”,燕长安叫的却是“落花仙子”。
原来从城上飞身而下的竟是沈天青的夫人,沈天青与她结发九载,从来不知她会武,更是如此高手。此时危殆,夫人竟在此地现身,心下如何不惊不急,他先前被彭惟简踢了一脚,伤势不轻,此时情急之下喊了一声夫人,血气上涌,顿时晕了过去。
场中突然间又生变故,却是人人也没有想到。原来沈夫人在家听到金兵来袭,她终究是妇道人家,夫君又是守城主将,虽是放心不下,却也不好到军前来,只是不住叫家丁打探消息,待到得知丈夫竟然带兵出城,如何还坐的住,匆匆赶来。到了城头正见沈天青被一脚踢飞,她夹手夺了一剑,脚下有绑旗杆的绳索,当下一拉绳飞身而下,守城众军只见人影一闪,竟没能看清是谁。沈夫人落下地来,见丈夫昏死过去,心中怒极,无暇去看丈夫伤势,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彭惟简身上,一剑刺出,剑到中途散作五道剑花,将彭惟简上盘牢牢罩定。彭惟简一见她出手,立知此人也是不可小觑,当下挺刀迎战,韩复等人却退在一旁,他们几个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付燕长安也就罢了,对付一个女子却是不肯再一起出手。
这沈夫人本名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