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去给您端茶。”
纪母一把拉住了温栀的手,她以前很少和这个儿媳妇如此亲近。
刚刚被温乔一激,反而有些冲动了。
和纪父比起来,她一直算不上很喜欢温栀。
这丫头是温家的养女,她总觉得这姑娘身上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小家子气,不如温乔大方。
当年纪衡一心想娶的女人明明是温乔,最后却变成了温栀。
有人特意到她眼前嚼舌根。
说这些是温栀特意策划的……
为了这个,温栀嫁到纪家的这三年来,她一直对这个儿媳妇儿淡淡的。
“你坐着吧。那个架子你也不用管,我让老王派人过来收拾就行了。”
纪父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到底是怎么搞的……竟然把一整个架子都弄塌了。”
温栀一脸愧色,立即站了起来,纠结不安道:“是,说我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
纪父一怔:“你做的哪门子家务?”
他有些奇怪:“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和纪衡是怎么想的,怎么把老王赶回老宅里去了?那老家伙是个闲不住的,他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呢。天天跑去和我抱怨,非说纪家嫌弃他老了……”
纪母不动声色道:“可能是小两口想要自己的二人世界了吧。”
纪父很不赞同:“那也得有个谱啊。这么大一个屋子,你一个人也操持不过来吧?”
他含蓄道:“你毕竟才刚刚……嗯,还是先把身体养过来要紧。”
纪母招了招手:“好了,这些也不重要。那些东西碎了就碎了,你也别往心上去。回头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些新的就是了。”
“和我挨的近些,咱们说会儿话吧。”
纪母笑了一下:“好多年没见你姐姐了,真是……当年他们都说她死了。真是笑话。”
她看了温栀一眼:“死人怎么会活过来呢?都是外头那些人不好。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瞎传一些谣言……”
她掩嘴笑了一下,拍了拍温栀的手,话里有话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必和外面那些人多做计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温栀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虽然心里很感激,行动上还是很局促。
“好……谢谢伯母。”
纪母恍若不经意道:“刚刚见了你姐姐,倒是让我想起一桩旧事。这么多年我一直挺奇怪的。”
“您说。”
纪母笑了笑:“衡儿小时候有过一场劫难,虽说是有惊无险,但是当年也把我吓了一跳。听说是和你姐姐温乔一起来着……”
她试探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有印象吗?”
纪父插进话来:“对,衡儿后来和我们说,当时温栀好像受过挺严重的伤,应该是伤在额头吧。”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温栀:“但是那之后我们夫妻两个还见过她一次。”
纪母接过话来:“对,温乔脸上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啊。”
温栀悚然一惊,下意识的想说些什么出来,在和纪母的对视中,又猛的闭上了嘴。
该说什么呢……
她心中满是苦涩,沉默良久,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当年那件事,除了她和纪衡之外,再也没有别的见证人了。
说出来,不仅没有任何效果,怕是还会惹来别人的嘲笑。
纪母也不催促她,和纪父对视一眼,老两口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倒是也不显得尴尬。
屋子里面一片寂静,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纪衡回来。
相比于温栀,纪衡的待遇就要差太多了。
“你给我好好站着!谁让你坐了!”
纪衡顿了一下,看了坐在纪母身边的温栀一眼,果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一侧。
“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媳妇的?她现在身体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不清楚么?”
纪父气不打一出来:“你可真能想得出来啊你!你怎么不自己做这些家务活呢?”
温栀胆战心惊的插话进来:“伯,伯父。没什么的……”
她努力道:“这些家务,其实,其实也没那么辛苦……”
她讪讪一笑:“我也没有正经工作,每天在家里面,闲着也是闲着。做做家务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其实没有那么辛苦的。”
纪衡漠然看了温栀一眼,没有说话。
温栀呼吸一窒,还是强撑着帮纪衡解释:“就是这样的,伯父,伯母,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的。”
纪父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小温啊,你就是心太软了。以后有事儿和我说,我和你母亲帮你做主。绝不允许这个臭小子欺负你!”
温栀眼眶一热,偏了一下头,迅速把眼里的泪揩去。
世界上很少会有人对她散发善意,所以她对每一份善意都非常珍惜。
她和纪衡一路把老两口送到了车上。
纪父上车之后还在训斥纪衡,他把车窗降了下来:“工作是重要,但是也不能把家庭扔了呀——你要当没人要的工作狂吗?对小温好点儿。”
纪父活脱脱就是纪衡年老一些的样子。
温栀每次看到这位老人都有些新奇。
他总是一脸和善,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她有时忍不住会想。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纪衡才会这样对待自己呢?
…………………………
纪家两个老人的车子一开动之后,纪衡就可转身回去了。
温栀一个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