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法庭。
此时为犯人辩解之时。
犯人的名字是海廉。经营着凡赛尔最大的宠物店lay。
犯人被检举的罪行是——非法奴隶交易。根据守序者泽莱斯报告,在犯人名下的宠物店内发现了多数来自对岸的人种。这些人均未登记在册,海港的调查员也做出了“并未登记”的口证。
除此以外,犯人还被控告妄图探究神水奥秘,私自制造眷者。不过此罪与本法庭无关。
目前开办的是裁决法庭。裁决法庭首先裁决的是违反《斯特利尔法》的罪行。等裁决结束,法庭就会将犯人移交给阿尔贝托,再审相应罪则。
“犯人,你还有什么需要辩解的吗?”
法官的威严正如龙吼,可立于庭中的犯人却面含微笑。他郑重地向正看着这场审判的诸位行礼。恰如身在晚宴。
“当然,法官阁下,以及在座的诸位。”
法庭的四周设有旁听席。旁听席位于二楼,暗红的纱帐半遮半掩。站立于法庭中央的犯人是只能窥到帘后贵族的轮廓吧。
前来旁听的贵族们,边欣赏犯人的丑态,边品味红茶。这并非是在审判,而是表演。因此,旁听席平日里只会迎来一两位相关的客人。
毕竟,戏剧还是在华丽的剧院里更为合适。
但是,今日的旁听席却迎来了诸多客人。其中包括,西里斯、瓦尔西里、安提诺米、阿芙罗狄等等大贵族的掌权者。
他们也并非为了区区奴隶贸易的审判而来。
从海对岸的国度偷运回一些货物,实在太常见了,完全不足为奇。即使那些货物是人类也一样。
他们是得知本次的检举人,乃是一位神眷者。
神眷者,不得干涉普通人的事务。
本次,据说是某位大小姐因爱宠遗失而偷跑进宠物店,无意间发现了宠物店的秘密。而神眷者则听到了她的呼救声冲进去将她救下。
然而,事实会是如此吗?
坐落于观剧之位的大贵族们都明白,这篇报告里漏洞多得像鹅卵石铺成的地面。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深藏的漩涡。
因此,他们来到了法庭。
大贵族们到场,其附庸家族的发言人自然闻风而至。
此情此景,若是不知情者,怕只会以为今年的议会提前召开了。
犯人正在为自己辩解,对围观的听众而言,这些不过是晚宴前呈上的酒水。
“再做的诸卿,我等并未触摸那名为罪的牢笼。”
“地下室的那些人是我好心收留的难民。”
“三个月前,我跟随商船外出。海对岸的国度贫穷与饥荒并存,宛如人间地狱。他们便向我请求,请求我将其带入神的国度。也就是我们斯特利尔帝国!”
“我告诉他们,我们的人民活于天堂,我们以金币为床铺,以钻石为小刀。我们拥有数不尽的佳肴与美酒。我们拥有贤明聪慧的国王。”
“因此,他们跟来了。自愿地跟来了。”
法官开口,“他国人民踏入我国领土,需要向当地领主报备。而据斯特福子爵口供,你并未向他提交入境申请书。”
犯人惭愧地低下头,“诶。确实。所以我向法官阁下,以及在座的诸卿认罪。”
“我承认因我的过失并未妥善处理这批索伦森人。”
“向子爵报备的文件以及入境需递交的费用未能及时准备是我的罪则。”
“因此,我愿服从法官阁下的审判。并且与斯特福子爵……商议有关赔偿金的事宜。”
法官问,“斯特福子爵,你的意见是?”
坐于旁听席的斯特福子爵昂首,“我同意和解。”
法官又问,“旁听的诸位,你们可有异议?”
若是寻常法庭,和解便是最后的裁决。
领地的贵族已经同意收取赔偿,奴隶的卖主也同意支付赔偿,判决已无存在的必要。
法官也明白,他便是在一次次裁决中亲眼见证了另类的奴隶贸易。
但是,那又如何。
反正不是斯特利尔的国民,那些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然而,此处已并非法庭。
此处已成为贵族们的宴会厅。
因此,正当法官即将宣判结果时,来自右上方的大贵族突然开口。
“请等一下。”
大贵族的一句话让准备离席的贵族们重新坐了回去,也让犯人脸色骤变。
“……安提诺米阁下,请讲。”
发言的是拉赫特·安提诺米。这位脸色苍白、面带病容、身形消瘦的男子却让几乎整个法庭战战兢兢。
“我认为犯人存在说谎的可能性。提议询问有关证人。”
另一位大贵族先于法官开口,“安提诺米阁下,需知盘问神眷者必须向阿尔贝托提交申请。并且,提交申请的前提条件为神眷者并非为督察者,而是作为当事人之一曾介入。然而,禁律明确规定,若无特殊情形,神眷者不得介入普通人的事务。这其中,包含日常生活以外的交易行为。因此,那位神眷者不存在参与事件的可能性。”
拉赫特·安提诺米淡然地反驳,“神眷者自然不可能参与事件。然而,若这起事件本身就与神眷者有关呢?”
“法官阁下,案发现场是否存在大量伪神水的痕迹?又是否存在大量产生排斥反应的劣魔?”
法官翻阅着卷宗,“正是。”
拉赫特·安提诺米微微勾起唇角,“请问在场的诸位,为何要将两起案件割裂呢?犯人购进索伦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