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家的主人端坐于主位上。他原是军部出身,在里面练成的习惯被保存下来。

有人调侃,他可能是最不像贵族的大贵族。

萨绮怕极了他。萨隆·西里斯教训人时,远不是口头上的批评而已。

“比起轻描淡写的话语,还是用身体铭记更为有效。”他如此说。

现在萨隆也用着同样严厉的脸色看她。他的妻子艾米?西里斯就坐在他身侧,眼里全是失望与责备。

“萨绮,你可知自己的姓氏?”萨隆问。

“是。”

“我们西里斯家将你从贫苦中解救,也不曾奢望你回报过什么。”

“名誉、权势、家族……这些重担我们也不曾放到你身上。”

萨绮始终低着头,愧疚、恐惧在她心里搅成一团。“是。”

萨隆手杖一敲,继续说道,“可你却在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对西里斯家不满。”

“对不起。”萨绮只是道歉。

“我没有感受你道歉的诚意。你就像一只备受溺爱的狗,被赶下床铺还渴望跳到不属于你的地方。”萨隆话音一转。

“你当然有错,你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但是,将你溺爱至此的人过错更多。”

萨绮猛然抬头,“不。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任性。西里斯大人,您尽管惩罚我。”

“只是惩罚你,是不会让你得到教训的。希农。”西里斯家的主人冷漠道。

他们的主管希农一鞠躬,回身打开了门。塞蒙被两人压着胳膊拉进来。

萨绮立刻跪下,向家主求饶。“西里斯大人,全部是萨绮的错。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造成——”

“闭嘴!”

水晶球准确无误地打在跪着的少女额上。萨绮被砸了个头晕目眩。

若不是她如今身体已今非昔比,刚才那一下就足够让她晕厥。

门又被推开了。“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黎麦尔看到房间里的场面,嘴角上扬。

“事情处理得怎样?”萨隆问。

“已经全部办妥,父亲大人。”黎麦尔右手划出一个弧度,向他父亲行礼。“吉拉德一定会使用安提诺米的纹章。这场裁决的全部责任都会由拉赫特承担。”

“做的不错。”萨隆赞赏道,他又转向萨绮。“你看,你自己犯的错却要别人承担。”

黎麦尔看到被压着跪地的塞蒙,恶意陡生。他向萨隆请求道,“父亲大人,本次的惩罚我来进行如何?”

“为什么?”

“我刚刚在吉拉德那里受了气,不将它发泄出去连玫瑰都无法欣赏。毕竟是他纵容姐姐,致使我向别人低声下气,不是吗?”

西里斯夫人一听便心疼了,“黎麦尔,过来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母亲大人,请放心。吉拉德再大胆,也不可能直接在我身上制造伤口。”

“没有就好。萨绮,你明白自己的任性了吗?”西里斯夫人也浅浅地责备着。

“是。”萨绮回答。

萨隆见此,便同意了黎麦尔的请求。“也好,就交给你了。”

“非常感谢。父亲大人。”黎麦尔提着自己的佩剑走到塞蒙身前。

“希农。”他说。

希农便走到萨绮背后,将她双臂扣在背后。“得罪了。小姐。”

“不……”

黎麦尔已拔出佩剑,对着塞蒙脸比划几下。“你让我受了几次气。其一,法庭上不得不跳入拉赫特的陷阱。其二,在这件事上,我被迫站在菲奥娜那边。其三,我还需要去伺候那个疯子一样的小少爷。最后,你让我西里斯家脸面尽失,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养了一个不知礼数的大小姐。一条罪则一剑,你有异议吗?”

“等等!”萨绮喊道。可她双手被扣得死死的,一挣扎希农便多用了几分力。

塞蒙目光复杂,他渐渐闭上眼。“是。请少爷惩罚。”

“很好。”

黎麦尔从不手软。话音刚落便一剑刺了下去。

第一剑刺入的是塞蒙左肩。黎麦尔恶意以剑尖为轴心画圆。鲜血很快染红塞蒙膝盖下的地面。而他本人也咬紧牙,默默承受刑罚。

萨绮挣扎地更紧,可希农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小姐。只要塞蒙撑过惩罚,这件事就过去了。而你要是阻止,西里斯大人会轻易原谅你们吗?”

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下去。萨绮一边流泪,一边闭上眼。

第二剑刺入的是大腿,距离膝盖不到五公分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塞蒙失去了对腿膝的控制。

“还剩下两剑,你想我刺哪里?”黎麦尔轻声问道。而塞蒙已没有回答的闲心。

黎麦尔示意压制他的二人将手放出来。塞蒙的右手被按在地上。

黎麦尔用剑鞘在上面缓缓滑动着。剑鞘下的手绝不是可以称为漂亮的手。它又糙又硬,肤色也很差,上面还有斑点。

画家不能失去他的手,管家也不能。

塞蒙便是用这只手写字,列时间表。

突然一剑刺穿了他的手。剑尖完完全全穿透了手掌,直直刺入木板。

“啊——啊!!!”

惨叫骤然响起,而除了萨绮,谁都没有给出其他反应。

萨隆像在看报纸,西里斯夫人还端起茶杯。周围的女佣、管家也放空眼神,等待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还有一剑,你想我刺哪里?”黎麦尔又一次问。

刺入右手的剑还没有被拔出,他左手的剑鞘却已换了一个目标。

这次的目标是右眼。剑鞘点在塞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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