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钟,虹海大学门前冷冷清清。
门卫室里的电灯泡发出乌黄的光,看门老头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抗日神剧。
而在大门外面,一个小吃摊孤零零地竖在路边,招牌上多了一道菜。
啤酒烧田螺:20元/斤
一辆奔驰姗姗而来,后面依次是奥迪a8、宝马x6和一辆宾利。
林雪瑶和南山牧野对视一眼,早知道成海东要来,却没想到这么大阵仗。
奔驰停下后,成东海走下车,看了看寂静的四周,“今天怎么换到这来了?”
南山牧野苦笑,“本以为选个大学门口,年轻人能多一点,没想到晚上这么冷清!”
成东海点燃一支冬虫夏草说,“你把店里的母田螺都买走了,我只好到你这来尝个鲜了。”
“我还嫌买的少呢,明天记得多进点货啊!”林雪瑶娇嗔道,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后面两男一女陆续走下车来,一看这简陋的环境,脸上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算得上当地高产阶级中的土豪,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
这些人平时没事就喜欢凑个局,在高档饭店吃吃喝喝,要么就是在游艇上开个派对,吃一些平常老百姓闻所未闻的东西,请国外的大厨坐飞机来烹饪,以彰显自己的特殊品味和特权。
今天轮到成东海做东,本来大家以为能去瑶池岛上品味一下南美鳄鱼的滋味,没成想竟是一个小吃摊。
开运输公司的钟东升报怨起来,“我说成董啊,你这品味严重下降了,你要吃小摊早说呀,我带你去三塘街的通食夜市,在这能吃什么?”
这时林雪瑶走来给几人倒水,做进出口贸易的宋凯盯着她看,眼都直了,“我看这地就挺好,老板娘长得真漂亮,我都没心情吃饭了!”
“也许咱们成董是想换换口味,品尝一下人间烟火!”说话的是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
成东海不理会三人的失望,直接冲林雪瑶招呼说,“田螺2斤,鲜虾海参来五斤,还有别的什么小吃吗?”
林雪瑶摇摇头,介绍了一下主食。
“主食一会儿再上,先来一打啤酒!”钟东升粗豪地嚷嚷道。
林雪瑶啪地将一只手撑在桌上,“啤酒没有,你们要喝酒的话,把车钥匙给我,帮你们去买!”
“吃田螺,怎么能没有啤酒呢?”时髦女人报怨两句,挥挥手招来司机,从后备箱里搬出来一箱进口的比利时啤酒。
成东海对林雪瑶介绍起来,“这是冯三女,你得叫三姐,咱们当地最大的酒水经销商,自己在法国波尔多还有一个红酒庄园,以后酒水上的事,你找她就行!”
林雪瑶正愁找不到上游经销商,当下叫了声“三姐”。
冯三女点点头,也没把她当回事。
你得知道,这位女大佬的生意辐射全省,下级经销商就有几十上百家,又怎么会把一个卖小吃的摊贩子放在眼里?
林雪瑶受了冷落,心里自然不爽。
要是放在以前,这些迎来送往虚与委蛇的事根本不用她出面,人情世故全是袁莉在前面顶着。
现在落魄至此,这些事她只能努力适应,不过想到这一桌能消费1000多,也就不生气了。
没过一会儿,南山牧野就将炒好的田螺端过来。
大家谁都没动筷子,虽然碍着成海东的面子没说什么,却没人能下得去口。
成东海已经品尝过南山牧野的厨艺,心里早有几分期待,就拿起田螺吸了一口。
几人心里暗笑,想必是难吃至极。
不料成东海把空壳子往桌上一扔,吮吸起手指来了,“老板,再来3斤田螺!”
几人傻眼了。
宋凯勾着脖子说,“成董,这玩意十几块钱一斤是不贵,但也不能浪费不是?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言下之意,你自己吃就行了,我们是不会碰的。
成东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开玩笑地说,“这3斤是给我自己点的,不是我恭维谁,能把田螺做成这样,就咱们市里这些师傅,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真有那么好吃?”
钟东升就不信了,也拿起一个吸溜了一口,咂咂嘴,“这是田螺吗?难道我以前吃的都是假田螺?”
宋凯不信,也吸溜一口,手指着田螺壳哆嗦一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
太好吃了!
在他印象中,本市最好的法国餐厅必须提前三天预定的那道盐焗蜗牛,多少钱来着?
338一盘!
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就是臭水沟里的皮皮虾,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宋凯不禁拍案叫绝,“老板,别整啥2斤3斤的,怪麻烦的,直接来5斤吧!”
剩下冯三女就想不通了,都是吃山珍海味的上流人,怎么能因为地摊上这种下等货而丢了逼格呢?
不行,为了证明不好吃,她也得尝尝。
结果这一尝就停不下来了,冯三女是左一口,右一口,面前的螺壳越堆越高。
她越吃越香不说,最奇怪的是这玩意没有果腹感,好像怎么都吃不饱。
“成董,你不够意思,知道哥几个就好这一口,这么牛逼的大厨,怎么不早点介绍呢?”钟东升含糊不清地说,又往嘴里夹了几块海参。
宋凯提议道,“我看呀,下次咱们聚会,也不用从法国请大厨了,这不有现成的吗?”
成东海苦笑着叹气,“这个我说了不算,人家是大隐隐于市,有这手艺还在这摆地摊,心气高着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