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躺在床榻上,望着虚夜宫外人为设立的天穹,市丸银陷入了回忆中。
在得出镜花水月的能力很大概率被看穿之后,蓝染便加快了原定计划的脚步。
在市丸银重伤归来,并扬言无法确定陆元生死的情况后,蓝染已经改变过一次的计划再次发生了变化。
事实上,在山本元柳斋重国围堵在清净塔居林的前一天,蓝染便完成了禁止资料的收集。
而蓝染在假定自己的大部分计划、目的都被看穿的前提下,他便命令市丸银代替自己拦下山本总队长。
这是揣摩过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性格特点后得出的结论。就算计划败露,那也无妨,那种情况若是发生,山本一定会出现在那里,打算直接实行斩首计划。
而这正中蓝染下怀,毕竟——就算市丸银因此死去,也无伤大雅。
市丸银自身又如何不清楚这一点?自己和那些虚一样,同样是蓝染通往天之王座中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但即便只是命比纸薄的棋子,他也要继续扮演下去,还要演的比所有人都出色,所有人都狠厉——只为了有一日,自己的獠牙能够触及蓝染的喉咙。
没有价值的棋子会最快被舍弃。因为自己在暗杀陆元时的失利,他的价值或许已经下降许多,也正是因此,他必须完美完成阻截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工作。
而结果,他自认已经做到了极限。再晚一秒,便是彻彻底底地死亡。就算如此,他也在床榻上昏迷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出现证明了蓝染的计划确实已经败露,而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地躺在虚夜宫中二没有被虚吃掉则证明了蓝染还是平安地返回了虚圈。
那这过程中又发生了什么?
那个少年真地堪破了这一切?而尽管如此还是失败了?
乱菊……她有没有被卷入其中?
“市丸,看样子你已经醒了啊。”
“东仙……”
市丸银缓缓从床榻上起身,念出了盲眼男子的名字,而后问道:“计划是否进展顺利?”
“原定的目标都已达成,只是过程出了些微的差错。”
东仙要的语气从平静渐渐转变为些微的焦躁:“一个棘手的男人出现了……”
市丸银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嘴中还是疑惑发问:“棘手的男人?”
东仙要缓缓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道来,期间尤为突出地表达了对陆元傲慢的不满。
而当东仙要说完这一切后,面色凝重地做出了总结:“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改变了蓝染大人的计划。”
和其他一切相比,似乎这对东仙要而言才是最为重要的。不论计划遭遇突变也好,遇上了本不可能发生的意外也好,只要蓝染的意志并不动摇,他的信仰便会一如既往的坚定。
…
然而,正是因为熟知,正是因为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着,正是因为双眼无法看到,东仙要才更加清楚地,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如磐石般沉稳,如大海一般广阔深邃,如太阳一般不可触及的蓝染大人他,动摇了。
即便微弱,即便难以察觉,但神灵些微的摇晃对凡人而言都是天地俱变般的动荡。
东仙要察觉了蓝染的动摇,而市丸银便通过东仙要的动摇察觉到了蓝染的动摇。
而越是明白蓝染的强大的人,越是能理解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算通过事件的侧面依稀了解到了陆元的特殊和诡异,但市丸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他潜伏在蓝染身边百年时间,最终才窥探到了破解镜花水月的方法,而陆元,这个过去听都没用听过的人,有如洞悉了蓝染的所有想法一般,踩在了蓝染将要踏出的每一步上。
“如果是他的话,或许有能力——”
明明是不久前暗杀的对象,但市丸银却禁不住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他很快止住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将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把命运交托于他人,是最愚蠢的想法。
如果陆元有这样的能力,那是最好不过,但就算没有,那也无所谓。
“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他!”
市丸银一如百年之前那样,偷偷藏起了自己的蛇信。
……
是夜,一个身影窜入了四番队队长卧房之中。
“看样子,你的现世之行非常顺利呢。”
陆元刚刚踏入卯之花烈的卧室,便听见了她温柔中夹杂着清冷的声线。
循声望去,房间中点着烛灯,卯之花烈正坐在书桌前,背对着他。
“卯之花队长,这么晚还在办公吗?”陆元疑惑地贴近了点距离,低声道:“我记得最近尸魂界虚的侵害事件少了许多,应该没有那么忙碌了才对。”
他站在了卯之花烈的身后,并没有探头去看对方正在处理的文件。虽不知那些文件重不重要,机密不机密,但想来如果他壮着胆子去看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好好教育一顿……
“怎么,那个时候还姐姐姐姐的叫着,现在就这么拘谨了?”
卯之花烈别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陆元,陆元只能尴尬一笑——主要是打不过。
“可能是卯之花队长您的长相太过年轻美貌,下官一时口误,一时口误。绝对无意冒犯啊!”
陆元连连强调道。
卯之花烈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