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商一行人在滨州刮起了一道飓风。
月明星稀,仅仅在夜里就席卷了整个滨州。
更有一则消息直接炸开。
据说范家二少爷范远志特意跑到知府张立孝门前哭丧,一直在百姓眼里就是范家养的看门狗的张立孝,一整夜都没有露面。
事后听说范二爷哭着喊着要回济南,让驻扎那边的将军给出头。
一早坐在有福客栈听着这些坊间传闻的世子殿下,显得异常神清气爽。
范远志之后,总算消停了下来。
世子殿下的房间下半夜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蔓莹哭哭啼啼了一整夜。
至于世子殿下和瑶池玉林的仙子孤男寡女如何同处一室没人知晓,再这么肆无忌惮地偷听下去,可没有好果子吃。
翟时雨很早就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当成笑资讲给世子殿下听。
范远志能不能调动济南府府兵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早有一份密函已经送到济南范府,要不要配合这一次北辽世子的行动就看范家家主的主意。
当然密函上只写着奉旨执武巡查的世子殿下要整顿齐鲁一道日渐不堪的局面,很多事情还是隔着一层纱,可其中确实少不了范家从中的协助。
纪清辞像是没事人一样,依然挂着那有点幽怨不依的神情,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娘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姜老爷身边。
蔓莹则是哭红了眼,表情别提有多精彩,眼角余光一直在寻找楚天阔的踪影。
就是不知道这俊外甥昨晚跑去了哪里,压根不见踪影。
接下来就是要动身前往济宁府配合各方势力演一出大戏,就在众人准备动身之际,却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显然是一路飞奔的彻夜车赶路显得有些行色匆匆,却依然遮掩不住一身的儒雅气。
武林四大圣地之一,儒家传承首府甲第来人。
因为首府甲第的根基就在齐鲁曲阜,可以说首府甲第中人在齐鲁一道手伸得很长,几乎各府城都有人在传教儒家正统学问。
当地人都喜欢喊这拨人为夫子,确实把儒家那一套学问传播得很广泛,就是收效甚微。
谁让齐鲁自古以来就是遍地英雄豪杰呢。
在这里,讲道理以嘴服人是行不通的,只有以武为尊,谁拳头硬谁便是最大的道理。
作为中原礼仪发源地,却又偏偏是民风最为彪悍,世间事就是如此矛盾。
首府甲第这位夫子叫苏御,取流苏飘动,凤虚御风的意思。
以徐鸦的人面之广道出了苏御在首府甲第的地位不低。
以散在外面的这些传播儒家学问的夫子来说,属于首府甲第开枝散叶的外圈人,并不算是内部真正的核心人员。
不过苏御应该是首府甲第嫡传的弟子,也就是说在孔庙,儒家的祖师爷文庙里,也是有名字的一位。
好巧不巧的怎么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也不知是从哪里连夜赶了过来。
姜商最怕和这些掰扯道理的夫子说教,本来应付首府甲第的人是在计划之中,可起码也得等事情闹大了,这拨食古不化的老古董才会出来蹦跶几句。
这么快就直接和内部核心人员对接上,未免有些猝不及防。
要了一个单间,就苏御和姜商两人。
一坐下来,苏御就开了口。
“应该是北辽世子殿下吧?”
这一下把姜商给吓得不轻。
本以为徐鸦的易容术加上翟时雨的谋划,自己一行人的行踪应该十分隐蔽才是。
哪知道先是给楚天阔知晓又被苏御给一口叫破,那他还装个锤子啊,直接撒开了手脚开干便是呗,装神弄鬼给谁看呢。
苏御望了一眼有些惊愕的姜商,浅浅一笑。
“世子殿下不用如此惊慌,能推断出你们一行人的身份,在整个齐鲁怕也就首府甲第和范家做得到,当然首府甲第可能要比范家还要早一步得知,毕竟对于世子殿下的行踪,可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从北都出发就已经开始了。”
“并且三千北凤骑慢吞吞地在齐鲁之地走,想不引起注意都难,估计最迟明后天,范家那边也会推断出到滨州闹了一通的姜老板该就是世子殿下假扮的。”
“手眼通天的大盐枭,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凭范家的实力去世子殿下手里的身份凭籍一查就知道什么姜老三压根就不是走私盐的商家。”
“当然有这个实力的人不多,相信世子殿下手底下人也应该和范家打过招呼,那么苏某人就在这里诚心的问一句,世子殿下齐鲁之行,要对付的是何人?”
苏御一开口就把大体的情况给梳理了一遍,不得不让姜商佩服首府甲第对于天下大势的把控能力。
还别说武林四大圣地是超然物外的存在,只是他们的情报网不被人挖掘过而已,真要论敏锐,恐怕比摆在明面上的百年世家范氏还要高。
起码范家只是把精力放在打理齐鲁一省道上,首府甲第可是当真把眼光放在了整个中原,甚至于是整个天下。
姜商沉吟了一阵。
他暂时还没搞明白苏御现身说法到底是什么意图,其中还有些细节需要慢慢推敲。
“梁山水泊!”
苏御听闻之后并没有太大的诧异,反而神情有些欣慰。
“齐鲁一地本就民风彪悍匪盗成群,首府甲第努力了多年始终没有太大的收获,朝廷那边也是一直保持着睁眼闭眼的态度,冰冻三尺非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