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德说的言辞恳切,情绪激动,好似这是一件为祸苍生的事一般。
好吧,或许在他眼里,的确有些为祸苍生。
没想到,这个时候墨玄珲好像突然很赞同他的观点似的,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嗯?
慕朝烟眼睛一眯,转头也看向了他。
倒不是生气他的态度,就算墨玄珲真的跟她想法不同,慕朝烟也不会生气。
先不说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宠媳妇的男人她欣赏,可不代表她会认同没有自己主张意识的男人。
只是,这一次,她总觉得,墨玄珲的这种认可很不对劲。
总觉得,他肯定还有什么话是没说完的。
就像谜语一样,她想要自己猜猜这谜底。
可是,墨玄珲在注意到她的视线之后,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或者表情。
不过,已经够了。
起码这就说明,他的意思绝对不会像字面上的那么简单。
“那炎王殿下觉得王妃此举,应该怎么办?”
是要打还是要罚,又或者是教训一下?
反正不管怎么样,先驳倒了慕朝烟,在把自己手里的这份休书收回去吧。
可惜,墨玄珲从来都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本王的确觉得慕宰相说的有理。既然担心自己被休弃会导致天下大乱,那就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要不然,导致了被休引起的大乱,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这明显是说,慕秋德被休,分明是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慕朝烟了然的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王爷,你……”
“不要说了,王妃说的事情,本王自会去办,也正好用这件事给世人一个警醒,别仗着自己是男人,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人生的。”
噗……
这话说的,慕朝烟刚刚入口的茶差一点就给喷出来。
就连旁边的云溪跟邵天羽都是一脑袋黑线,更别提房顶差点就直接掉下来的暗卫了。
真是连溟风都差一点脚滑。
是是是,男人在猖狂也是女人生的。
若是个知礼教,明事理,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那自然是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但若是与之相反,那最对不起的,首当其冲第一位,恰恰就是生养他的那个人。
可是,这话从他们王爷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怪异呢?
这个人真的是他们的王爷么?
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里为慕朝烟竖大拇指。
王妃真是好样的,调教的好啊。
就连慕秋德,这一次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跪在那里半天不知道反应。
旁边的御医也没好到哪里去,脑袋压的低低的,也不知道是在憋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墨玄珲也懒得在因为这件事情浪费时间。
回头看看刚刚把那口茶咽下,还在顺气的慕朝烟,温柔的开口。
“烟儿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两个人,慕朝烟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她好歹还认为,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的父亲,跪拜大礼,不是必要的场合,还是应该避让一下。
就好像上次回区宰相府一样。
但是现在,她发现,有些人,真的不能太给他脸,慕秋德就是其中一个。
“那位御医,你确定不跟你的雇主说说那张药方的事么?”
听到慕朝烟管身边的人叫“御医”,慕秋德的心里咯噔一下。
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先想,慕朝烟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的,若是炎王告诉的,那炎王的眼线到底是发展到了宫里,还是已经开始监视起了他。
但是现在,他的整个脑子里想的,就只有两个字——药方。
“那张药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说着,一脸震惊的看着身边的御医。
要是那张药方在有问题,自己今天来这一趟,就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那御医一脸纠结,看着慕朝烟,满脸的幽怨。
为什么要说呢,就这么糊弄过去不好么?
本来他就只是跟来鉴定下药方的真假,现在说出实话来,慕秋德岂不是会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他头上一份?
天知道他有多冤枉啊。
可是,如果不说,看这架势,先不说自己不说,炎王妃肯定也会说。
就说拒绝了炎王妃,炎王冷漠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还有身边这位宰相,那眼神也跟想剐了他似的,还不如自己坦白,将功补过。
想到这里,御医一咬牙,喏喏的开口。
“药方是没问题,就是调养身体用的。”
这一次慕秋德没有在错过他的表情,脑袋里嗡嗡直响,总觉得忽略了点什么。
“然后呢?”
他问出这句话,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就……就没然后了……”
御医用跟蚊子差不多大的声音回答了慕秋德的问题,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像是配个他似的,都怕他听不清。
可是,他却听见了自己心脏直接从高处掉落后,摔成了肉饼后,又被车轱辘压了一下,在被无数人踩碎了的声音。
“慕朝烟……你骗我!”
慕秋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慕朝烟的眼睛都是猩红色的。
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