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认为他是打败了。
“张总兵倒是不可妄自菲薄!”高函在四海酒楼,见到这位一脸肃然的总兵大人:“此战不仅未败,在本官看来,此战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很多!”
“高大人何必这样讥讽于我!”
水师总兵张静初,今年不到四十,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勋贵出身,也只有他有勋贵的身份,才敢做出一些普通的统兵将领不敢做的决定,比如说,今日的海战!
对于他的这股血性,高函还是很欣赏的,但是,他也不希望区区一战就将广东水师的锐气,彻底给打没了。
“我在岸上,全程观看了此战作战!”高函正色回答道:“水师官兵在张大人的统帅下,前仆后继,不畏弹矢,击沉对方炮船一艘,重伤一艘,这等战绩,有目共睹,高某在张大人给朝廷报捷的同时,将同时上书给陛下,恳请陛下褒奖此战水师之全体官兵!!”
“高大人不是嘲讽于我?”张总兵见到高函一副认真的样子,有些狐疑,谎报军功的事情在军中并不少见,但是,此刻这么大的一个观风使坐在这里,谁敢做这事情啊!
观风使是什么,那就皇帝的耳目,内阁的耳目啊,在他面前谎报军情,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但是,高函这么说,等于就是给此战定了下了调子,再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那不仅仅就得罪的水师和广东都指挥使司,更是得罪了高函,得罪了锦衣卫!
“当然报捷!”
秦一虎大咧咧的说道:“此番我都指挥使司和水师,水陆两路齐进,将进犯的佛郎机人击退,斩获无数,乃是这些年来少见的大捷,更是打出了我天朝威风,令这些蛮夷胆寒!”
“这还不算大捷,那什么算是大捷!”
“我说的是真心话!”高函轻轻叹息了一下,“水师打的辛苦,我和秦指挥都看到了,番人炮船船坚炮利,而我水师炮火寥落,将士们用血肉之躯和番人的火炮力搏,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不错了,说实话,哪怕今日一战,水师一艘敌船都没有击沉,只要令得番人夺取濠镜澳,以此为据点进犯我广东的阴谋破产,水师就是有功无过,高某一样要为水师向朝廷、向陛下请功!!”
高函说的真是真心话,不过,这话,这张总兵能不能理解,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他也不想仔细的给对方去解释,毕竟这一战下来,双方的战损和战绩摆在那里,这要这张总兵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自然会总结经验。
战后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当然,在高函的手下眼里,这统计战功兑换赏格,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情了。
战功的统计,是在山谷营地,十几个大木箱子摆了出来,宋建走上前去,一刀砍开箱子,一个个白乎乎的银锭滚落了下来,看得周围的人眼睛都直了。
一个人头五十两银子,佣兵团每个小队的队长,拎着人头过来,宋越的人检视了人头,直接将银子当场就发放给了这些队长。
高函就坐在箱子前面的椅子上,看着那些佣兵们带着脑袋来,然后换回银子,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笑而不语。
奥利维亚站在他身边,也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倒是有懂事的队长,在拿到银子过后,带着自己的队员走过,对着奥利维亚和高函大声的见礼并喊道:“谢高大人赏赐,谢团长大人赏赐!”
有人带头,接下来拿到银子的队长们,都带着队员们走过来,重复着这样一个过程。
奥利维亚满意的点点头,第一个来磕谢的队长,是高函让她安排的,但是,接下来的这些人,就是出自真心了。
高函不想自己这银子撒出去,没人领情,他要让这些佣兵们知道,他们得到的,而且能够得到的,都是自己给的他们,这样的话,或许他们在做其他的事情的事情,就会想想他们收获从哪里来!
这个时候不收买人心,什么时候收买人心?
许难当的人在首战中损失惨重,但是,却是没收获多少人头,但是高函依然是赏,只是赏赐的,不再是某个人,而是每个战死的人,抚恤五十两白银,受伤的,三十两白银。
就算没伤没死的,也得到二十两银子的赏银。
以此类推,其他的几个百户,都是这样的赏格,等到赏赐完毕,受赏者欢声雷动,但是赏赐者高大人,却是挂着一脸的笑容,肉疼不已。
都说是打仗是最花钱的,果然是这样,这一仗下来,自己损失的火炮军械不说,折损的人手不说,就是这赏银一下都出去好几万两,这还幸亏是打赢了,这要打输了,真不知道还得亏多少呢!
他在这边肉疼,在另外一边,秦一虎的那些兵们,却是看的眼红不已。
开什么玩笑,同样是拿命去博,为什么人家的人头,一个就能换五十两白银,他们的一个换五两白银,还得被上面的官长克扣。
有人就暗暗打着主意,试图和佣兵团的人套近乎,用自己的人头冒出佣兵团这边得到的人头,来兑换赏银,并承诺得到的银子,一人一半!
可没想到,对于这样的事情,佣兵团的人,居然一个都没有答应的,这些佣兵们的地盘意识真是太强了,他们认为这种手段来坑自己团长和大人,就是坑自己,没道理自家的银子,被这些外人骗走。
就算这一次,高大人和团长大人的赏银有多的,那也可以下次赏赐给他们啊,凭什么要便宜这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