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建营!”
朱万年心里非常的清楚,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不到一个时辰,雨又下了来,而且,天也黑了。
他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气,又在下雨,是什么驱使着这些白莲教的妖人这样不顾死活的来到城下,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派出一支人马冲击对方,那就是一场大胜。
对方是乌合之众,不是纪律严明的官兵,这些先到城下的白莲妖人的溃败,引起的混乱,足够打破对方的如意算盘。
可惜的是,天黑了,而他,也无兵可派。
出城作战的,只能是辽东兵马,只能是耿仲明的人,但是,这样的雨夜,驱使他们出城和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敌人作战,就算没有孔有德和耿仲明的因素,这些兵马也立刻会哗变。
所以,他只能看着对方在城下的身影慢慢的模糊,期待着明天会天晴,祈祷着这冰冷的雨夜,冻死一大批这些作乱的妖人。
第二天,天晴了!
白莲教的大军的营帐,已经初见规模了,虽然依旧很杂乱,依旧一副很上不得台面的破败模样,但是,有营帐,有住处,有栅栏,甚至还有拒马,有人巡逻,有人规范士卒,这已经是一座大营了。
乔四很满意自己的人的效率,从金水镇到莱州城下,能够拆得动带的来的一切可以盖屋子的木料,门板,布匹,都已经被他带来了,而一夜之间,一座能够容纳数千人的营盘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就让他有了立足之地。
如果再在营盘外挖一圈沟就好了,他想道,不过不着急,今天会看到沟的。
“四爷,四爷,城里官兵出来了!”
没有锣声,没有鼓响,莱州城城门悄然打开,护城河吊桥放下,数百名官兵齐齐整整的从城里出来,大摇大摆的在城门出开始列阵起来,而他们收的吊桥居然没有收上去,而城门,居然也就这么开着。
这些官兵仿佛是在嘲笑着对面这支破破烂烂的军队,来啊,不用你们攻城,我们出来了,你打败了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乔四气得笑了起来,他真没看见过这么狂妄的官兵。
“叫人,准备出战!”他大声吩咐道:“消息放出去,规矩不变,拿着一个官兵的脑袋,直接进我的亲兵营,三个脑袋,直接升队长!”
流民营就是白莲教裹胁的所有难民,而亲兵营,则是乔四的直接部属,所有难民都知道,要想每天吃得饱,有地方睡,甚至有钱分有女人谁,那就得进亲兵营,成为乔四爷的人,否则的话,就算饿死,也没人会管他们。
消息传了出去,白莲教的大营,顿时就亢奋起来,而不失时机的大筐大筐的馒头和大饼送上来,更是让这种亢奋达到了顶点。
没有阵形,没有队列,甚至很多人手中就是一根木棍,依然是一手抓着刚刚领到的饼或者馒头,嗷嗷叫着朝着城门出这群不知道死活的官兵们冲了过来。
“大人,敌人太多了,关城门吧!”
城头上一个游击打扮的将军,对着阴沉着脸的朱万年大声说道:“乱兵进城,咱们莱州就完了啊!”
朱万年没有出声,看着那疯狂冲过来的人潮,和城外的辽东人马冲撞在一起,听着各种厮杀惨叫声呼喊连天,他默默的点点头。
护城河的吊桥,缓缓的升了上来,厚重的城门,也缓缓的开始闭合。
已经和白莲教大军纠缠在一起的辽东官兵,没人发现身后的变化,无穷无尽红着眼睛冲过来的敌人,已经将他们的注意力去那边都吸引住了。
他们的刀快,他们的枪尖,他们可以一个对付几个,但是,眼前的敌人,却是好像杀不不完一样,丝毫不管他们身边的同伴是如何死在官兵的手里,依然是悍不畏死的冲过来。
“顶不住了,退回去,城头上的支援呢?”
“头儿,退不回去了,城里的王八蛋将门关上了!”
“说好的弓箭手呢,城头上的王八蛋,你们在看戏吗?”
发现自己身后的退路没了,而身边的伙伴一旦倒下,就有人冲过来,将他们的人头砍走,哪怕是这支善战的辽东兵马,也没遇见过汉子们疯狂的敌人过。
他们终于开始动摇了。
刚刚的厮杀,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气神,他们的手脚开始疲软起来,友军的背弃,让他们的精神开始崩溃起来,从一开始信心十足的出城破敌的厮杀,变成了现在为了自己的生存抵达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他们开始气急败坏。
白莲教的军队,将这些官兵,狠狠的逼到护城河边上,河里没多少谁,春汛还没来,这护城河最多只能算是一条宽阔的水沟,而且沟里没多少水。
不少人被逼的掉了下去,有官兵,也有白莲教的人,他们从沟上面,厮杀到沟下面,直到临死的一刻,他们也纠缠在一起。
官兵的人数越来越少,那些气急败坏的骂声,已经听不见了,早就被淹没在惨叫声和白莲教人兴奋的狂喊中,甚至有人主动的跳到护城河里,努力的朝着城墙这边攀爬,试图爬上去,砍断吊桥。
城头上的官兵,手执着武器,紧张的看着下面,却是没有动作。
在他们身后,知府朱万年站在女墙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白莲教大军围困莱州城,莱州城守军闭门不出,翌日凌晨,守军千余人出城据城墙而战,灭敌数千,城下尸横遍野,城上守军以火油灌进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