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函如数家珍的给他介绍这自己的属下,每每介绍一人,他都一阵恍惚,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势力也这么大了,眼下自己不仅仅有了山东大营,有了釜山大营,更是在濠镜澳那边有百户所,有团练,在宫崎还放置了个百户所,按照现在的情形,在长崎设置一个千户,甚至建立一个大营都是可能的。
而郑芝龙加入了海外镇抚司,更是令海外镇抚司的实力有个巨大的飞跃,说句不好听的,以前和葡陶牙人的远东舰队碰撞,他还纠结着个战斗的输赢,那是他和对方比起来,他是实力实在是太弱了,担心现在,葡陶牙人的远东舰队,哪怕再带着他们的雇佣军来,有镇抚司本部人马加上郑芝龙的船队,他是丝毫不惧对方的侵袭了。
和郑芝龙的人马磨合肯定需要一段时间,但是,这股战力和镇抚司磨合好了,双方互补长短,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海上,有郑家为主的船队,在陆地上,有镇抚司为主的步卒,这样的配合,高函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和实力,能够阻拦海外镇抚司的崛起了。
郑芝龙这个指挥佥事,手下的人马,肯定都是要按照锦衣卫的官职给予授官的,别的不说,他手下的十八芝,每人一个千户是少不了的,别看是一个千户,但是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五品官职,用郑彩的话说,这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
当然,这授官的过程,肯定要持续一段时间,十八芝的手下,哪一个至少都有几千人马,数十乃至上百艘只,这样的千户大概是大明最庞大臃肿的千户。
不过官小职大,也算是海外镇抚司的特色了,将来若是一个百户带着上千人出战,估计也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因为这事情,海外镇抚司山东答应,足足热闹了数日,而郑芝龙更是大手笔,在登州城外,上千的流水席,足足摆了三天,这让战后有些日子过的艰难的登莱百姓,着实好好的为自己的肚皮加了点油水,甚至有人从莱州那边过来,就为了这一顿流水席。
没人计算郑芝龙这几天花了多少钱,和这样的狗大户谈论金钱的数目,简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是,郑芝龙归顺海外镇抚司,却是让所有人都意识到,海外镇抚司,这一次怕是真正要抖起来了。
以前出海贸易,看的是老天爷的脸色和海龙王的脸色,现在海龙王都变成海外镇抚司的人了,那岂不是更要看镇抚司的脸色了。
宴请高函和郑芝龙的的请帖,一直没断过,有山东官场的,也有登莱士绅和一些海上的,除了朱大典哪里,高函推拖不过,去了一次,其后的筵席,高函和郑芝龙都没有出席。
就在所有人都在感叹,果然是海龙王难请,果然是海外镇抚司如今架子大了的时候,高函和郑芝龙早就悄悄的离开了山东大营,朝着京师而去了。
皇帝召高函和郑芝龙进京。
这种密旨,没人会宣扬,郑芝龙有些忐忑,但是,身边全部是镇抚司的人,而密旨相召,看高函的淡定样子,显然这也是镇抚司的福利,这种殊荣,就算是再忐忑,他也得硬着头皮去京师的。
从登州出发,就没有从长崎那边来这么浩荡了,两艘镇抚司的战船,两艘郑家的战船,如今这也算那是镇抚司的船了,悄悄从登州水城出发,奔着天津而去。
皇帝相召,密旨上没有时间限制,但是,高函和郑芝龙都不敢拿这不当回事情,哪怕是去了京师,要等候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觐见到皇帝,他们也得尽快的赶到京师。
当然,高函相信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
不过,郑芝龙去一趟京师,也算是好事,海外镇抚司的衙门在京师,要是连现在镇抚司的二号人物,堂堂指挥佥事大人,都没在本部衙门去过,说出来也太不成体统了。
不过,高函心里也有些忐忑,九鬼诗织的事情,他还一直没有给吴嫣然说,尽管这事情起因是柳如是弄出来的,但是,他没有明确反而是默许了,这也让他感觉有些对不住在家里为自己操劳的吴嫣然,都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说当时的局势什么的这些理由,那都毫无意义了,他现在只是希望吴嫣然不是一个大醋坛子。
不过想一想,连郑芝龙这样桀骜不驯的自己都能招抚,安抚自己家的女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堂堂的高大人,夫纲不振算怎么一回事情。
自从踏上大明的土地,郑芝龙显得慎微了许多,和高函在一起,处处以高函为首,再也没有在长崎的那种睥睨群豪的感觉,高函看得微微有些好笑,不可一世的海龙王,终于还是有些忌惮的心思,越靠近京城,郑芝龙给他的这种感觉就更明显。
“大人以前在国子监就读,那个时候就结识了陛下?”
一路和高函闲聊,高函的许多往事也在闲聊中透露了出来,一些是高函无意识的透露的,一些是高函有意的,不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些透露出来的消息,显然都被郑芝龙认真对待了。
“不许说我是读书人啊,在京师说我是读书人,只怕真的很多人读书人会骂你的!”高函哈哈一笑,郑芝龙也笑了起来。
回到京师的宅子,高函轻松了许多,郑芝龙也轻松了许多,吴嫣然被郑重介绍给了郑芝龙,和郑芝龙请他的夫人田川松陪伴九鬼诗织一样,颇有些通家之好的意思。
两人奔波了一路,回到家里洗刷了劳累,郑芝龙肯定要来向高函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