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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两银子,拿到手里只有九两,三个月之后依然要还十两,这利息已经很高啊啊!”几个当兵在叽叽喳喳,代强微微皱眉,这些兵是广东口音,听起来很不满意这钱庄的利息。
“这还高,你问问那些放印子钱的,九出十三归,这还是每天的利息,再加上利滚利,那钱的利息才叫高,这三个月一成的利息,和白给你银子使有什么区别?”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几个吵闹的官兵,朝他看了一眼,看着他身上的装扮和身边的小厮,顿时就没那么喧嚣了。
广东人对有钱人,还是很尊敬的,而代强,一看就是有钱人。
“那我们少借一点行不行,就借二两银子,咱们好不容易出来,总得好好的找点乐子吧!”那几个镇抚司的兵,对柜台上的掌柜的说道。
“十两起借!”那掌柜的看着他们:“凭你们的腰牌告身,决定你们能借多少,但是,最低是十两!”
“咱们也是这四海钱庄的东家!”那兵嘿嘿一笑:“我可是买了五十两的钱庄的份子呢,就不能对东家们优惠点么?”
“我们就是在为东家们赚钱!”那掌柜的也是一乐:“咱们钱庄赚的钱里,也有东家你的这一份啊!”
代强看着一乐,果然是一群憨大兵,估计是手里的银子都买了钱庄的份子钱了,手上没钱又好不容易出来玩乐,才到这里来。
“几位军爷,若是缺钱,可以将你们的钱庄的份子钱卖给我啊,原价十两一份的,我出十五两,现银交易!”
他朝着钱庄柜台挤挤眼,“钱庄回收才十两银子一份,你们白得了五两一份!”
“你当我们傻啊!”那几个镇抚司的兵一乐:“我们军营外头,都收到十六两一份,卖你,我们总旗都说了,这还有的涨,傻子才卖呢!”
代强笑了笑,不以为意的的走开了,身后那几个兵嘀咕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几个人一起在钱庄了贷了十两银子。
“三位校尉,我话说的前面,这银子三个月之后,你们必须来钱庄归还,诸位是哪一营哪一个千户的,我都从腰牌上记录了,若是不还,将来咱们记录的这些东西,可就交给衙门处理了,这银子到时候从你们的军饷里扣不说,以后你们几位咱们钱庄可就不做你们的生意了!”
那掌柜的正色说道:“还有,按照咱们钱庄的规矩,若是咱们海外镇抚司的官兵,在借贷期间阵亡了,人死账消,这银子就算是咱们钱庄给诸位勇士的一些心意了,不会再找你们的亲朋家眷讨要,我得告知诸位这一声!”
“这规矩要得!”
几个镇抚司的官兵,纷纷点头,“果然是咱们四海的钱庄,都向着咱们,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仗打,要不然,我也借上十两,先花销花销,上了战场,难道连这十两还挣不回来么,那咱们就太没用了!”
别的军镇,当兵的怕打仗,不喜欢打仗,但是到了这海外镇抚司,这情况却是完全颠倒了过来。
镇抚司的官兵,怕的是没仗打,甚至,连外派驻扎的任务都没有,这就很悲哀了。
有仗打,每月的军饷比平日里要高不少,平日里三两银子一个月,战时的时候,可以到五两一个月,更别说真的打起来,那敌人的首级,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一点,镇抚司上下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是动刀兵的时候,那就是赚自家大人的银子时候来了。
反正大人的银子那么多,自家人不赚,难道还便宜人家去么?
当然,不喜好打打杀杀的人也有,这些人,有的是为了混口饭吃,进了镇抚司,但是,这些人在镇抚司呆上一段时间后,要么就离开了镇抚司,转到民政衙门那边去了,要么就是被镇抚司的这些官兵的狂热气氛感染了,不知不觉的被同化了。
皮岛一战,实际上打的时候,也就开始上岛的那几天,出战的军兵,大部分赚的也就是那五两银子的饷钱,但是,终于还是斩杀了千余人,这些银子的赏金,上面可是一两不少的赏了下来,而有些人,也是切切实的得到了。
这就很让人眼红了。
没去皮岛的,自然没话说,但是,去了皮岛但是却没捞到军功的,这心里怨气就大了一些,好死不死,随着北港来的商船,和京师那些官兵的家眷传来的消息,在京师那边,朝廷和后金鞑子打的可凶了,双方都死了几万人,这些人,顿时一个个脑子就活泛开了。
几万人,那是就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啊,几十万银子,咱们海外镇抚司拿得出来,舍得拿出来赏下来么?众人绝对肯定,那是一定的。
于是,一众人在闲暇的时候,忍不住感叹,这是没赶上好时候啊,那么大的战事,朝廷居然让咱们打皮岛,而不是调到京师那边,这大伙儿损失了多少钱啊,至于打不打得过,这种问题,倒是没人考虑,这不扯淡吗,咱们镇抚司要大炮,有大炮,要火枪有火枪,连葡陶牙人和荷兰人都不是对手,那些也人一样只会射箭的鞑子,能是咱们的对手么?
无非是他们的人数多了一点,足足好几万呢,不过,人数多是好事,人数多这赚起银子才过瘾啊!真要几千人,全都杀了,也没多少钱,大家分不了多少。
这种言论,从皮岛回来之后,在军营里有不小的市场,加上四海钱庄弄了一出份子钱入股的事情,直接将官兵们手上的银子,差不多都淘空了,这更是加剧了这些官兵们想要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