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抖得非常厉害，几乎是语不成句。
舒薇意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眼前越来越模糊。
就这样吧……
她好困，身上好疼……
舒薇意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
医院。
急救室外。
池夜站在门口，衣服上还有着血迹。
但他丝毫不在乎，仿佛这脏污和他无关，他只等待着诊室的灯熄灭。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听这声音，是来了好几个人。
池夜侧头望去。
他不认识，但从面容上看，似乎是舒薇意的父母，有几分相似。
身后，霍景尧同样脚步匆匆。
看到池夜，他愣了愣。
“我们家薇意呢，在哪，在里面抢救吗？”舒母一开口，就声泪俱下，“她怎么样了，能不能救回来，会不会死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
舒父还算是稳定，但看得出来，眼眶发红，双手发抖，是在极力的保持着冷静。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伯父，伯母，”池夜回答，“薇意还在里面，不过，您们放心，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是谁？是肇事司机？还是她的朋友？”
“我……”
池夜忽然就卡壳了。
对啊，他是舒薇意的什么？
朋友？同事？老板？
好在，霍景尧替他回答了：“这是薇意的朋友，我也认识的。既然他说没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先坐坐吧。”
他搀扶着舒母坐下，又跟舒父低声交谈了几句，才走到池夜面前。
“怎么回事？”霍景尧问，“她怎么会出车祸？”
“她走到马路中间，闯红灯了，恰好又是下班高峰期，所以撞了。刚好我在现场。”
池夜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他坐在保姆车里，看到误闯入马路车流中间的舒薇意，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赶紧让司机靠边停车，但是没来得及。
池夜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车子撞出好几米远。
那一刻，池夜的心脏都好像停止了。
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医生怎么说？”
“无生命危险，但失血过多，伤势有点重。”
霍景尧抿了抿唇：“还活着就好，就好……”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懵了。
平日里活蹦乱跳古灵精怪的邻家妹妹，突然就出事了。
眼前忽然一暗，池夜猛地抬头，看着熄灭的灯。
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取下口罩。
“两处骨折，一处伤口……情况还行，不严重，家属们不用担心。”
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看着舒薇意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池夜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多余，身份尴尬。
舒父舒母早就围了上去，霍景尧也在跟医生交谈，询问清楚情况。
而池夜……什么都做不了。
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霍景尧叫住了：“等一下，你走什么？”
“……她已经没事了，我可以放心了。”
“她醒来如果看到你，会非常高兴的。”
池夜勉强的笑了笑：“也许不看见我，才高兴吧。”
“我是说真的。”
“我……”
霍景尧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就这样。难道，你想要伯父伯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过来守夜吗？”
池夜就这样，留在了病房里。
他坐在病床边，看着唇色苍白的舒薇意。
这么死气沉沉的她，看起来怪别扭的。
病房外。
舒父不解的问道：“小霍，你怎么让那个人……”
“放心，这里交给他，你们回去休息吧。”
“我哪里还有心思休息啊。”舒母回答，“薇意她现在这样子，我不守着她，我……”
霍景尧说道：“我问了医生，绝对没事，过两天你们就可以看见恢复的舒薇意。只是骨折打了石膏，她会行动不便，但这一次的车祸，伤势真的不严重。”
他都这么说了，舒父舒母也就相信了。
毕竟霍景尧一直都是非常靠谱的人。
送走舒父舒母，霍景尧才折返回病房。
池夜看着他：“……你是在为我和她之间，制造些什么吗？”
“舒薇意都这样了，难道你就一走了之，撒手不管？”
“我会常来看她的。”
“懒得跑，留下来吧。”霍景尧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我也该回去了。”
池夜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舒薇意是小孩子心性，醒了以后，肯定会嚷嚷，疼啊难受啊，哭啊闹啊。但，”霍景尧说，“你在这里，她就不好意思了。”
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肯定是要保持着矜持的啊。
池夜无奈的叹了口气。
霍景尧离开之后，病房里就变得无比安静了。
池夜拨开舒薇意脸上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的柔嫩肌肤，指尖微微一颤。
她是一个骄傲的人。
她毫不掩饰她对自己的喜欢，但，也从不卑微讨好。
就是因为知道舒薇意要的是什么，所以，池夜才放她走了。
他给不起。
………
舒薇意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而醒来之后，睁开眼睛，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梦境里发生过的事情，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是哪里？
好久好久，舒薇意都没有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