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多数请安折子要经过朝中大臣的层层审核才能送到卫子殷手中,但也有不少奏折是直接送到那里的。
到处都有急报,只是这样,虽然是直到天听,但事情很多,林林总总,卫子殷就是三头六臂,却也不能一一处理。
禾苗看着手中的奏则,不由得想骂这些酸腐秀才,只是一贯卖弄文采,心里并不觉得暗暗骂:“有事说事不成,天天瞎耽误工作。”
禾苗暗暗骂了一句,但仍是在那满纸忠君爱国、体恤下民的奏章上工整地写下了一个“阅”字。
香晚回来也有一些时间,低头看奏则时间久了会有些头痛,便抬起头来捶背,姿势舒展几分。
“砰!“
这个摔杯的清脆声音从卫子殷堂里传来,禾苗耳朵竖了起来,身子忽觉僵硬。
哗啦一声禾苗听见好像是有人把杯盏一臂扫落,盘子叮叮当当地落到地上,接着是一屋子公公宫女跪倒求饶。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苏公声中带着几分恳求,令香晚忙愣,出了什么事?“混帐!”
禾苗慌忙起身,向殿内走去,只听卫子殷骂人的声音,禾苗走到玄关处,站在屏风内望着卫子殷站在殿内,容成夜早已离去,禾苗看着他面如霜,只是明明怒极,却是站在殿内紧握拳头,没有开口。
底下的奴才,哆嗦地收拾残局,只有他一个人,仿佛是看着外面的月亮似的。
禾苗站在他的身前,此刻也不知是否可以过去,卫子殷毕竟是个气头上的帝王,本来十分威严的他,此时发怒更是不敢靠近。
禾苗的眼睛一缩,心有些许紧张,卫子殷的手指间竟渗出血迹,虽然他握得很紧,但手心里还是渗出了血,啪嗒一声,滴落在青玉地上。
禾苗想了想,转过身去拿纱布,站在屏风后面,略微咬了咬牙道:“人世间本应是知恩图报,陛下对我很好,我怎么不关心他,照顾他,这是我的责任!”
禾苗如此自我安慰,便走出屏风,来到殿下身旁,此刻连苏公公也在悄悄地摆手。
只是香晚没看见而已。
禾苗咬着下唇,向卫子殷行了一礼,接着说:“陛下,您的手在流血,下官替您包扎好。”
禾苗在卫子殷的身边轻声说道,也不敢说他应该不应该,便跪在卫子殷的身边,反手护住他的手背,掌心温暖的温度穿在卫子殷的手上。
那人一时怒不可遏,手指上却冷冷的,被禾苗一握的手却微微颤抖。
但立刻,他那冷酷的目光又落到了禾苗身上。
这时他正是怒火中烧,但又不愿有人如此漠不关心地抬起头来。
禾苗没有抬起头来,也没有看见卫子殷那双冰冷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把他握紧的拳头撕开,看着手掌上嵌在肉里的那块硬生生拔出,一时间鲜血如注。
禾苗连忙按住,却是沾满了鲜血,此刻鼻息间的血气极为沉重。
但此时的禾苗却是细细小心地绕着伤口将纱布紧紧地缠在上面以止血。
卫子殷本来很生气,可是看着她为自己包扎的模样,细心的生涩,他的手还是会因服药而微微颤抖,只是心里并不觉得痛。
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禾苗火气一扫而光。
他一直在想香晚是怎样一个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让他记忆犹新,让他觉得和她在一起最舒服。
此时此刻,便明白了,她的目光虽是怯懦,但却有一种坚强,一往无前宛若人间仙子不食尘埃,可若与她相识,偏又是一个顽皮的人。
卫子殷不知道那就是她,但此刻看着她却觉得,如此安详安详、眉目如画的样子,才最让他舒心。
苏公看着卫子殷的左手被禾苗包成粽子,而原本想发怒的卫子殷,却由狂怒的狮子变成了一只大猫,伸出右手按住禾苗的头。
这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苏公原来提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总算有人能制服陛下了,他也不禁老泪纵横。
卫子殷今日一丝正常,怒火之下,竟伤了他那高贵的身躯,不过禾苗却最让他好奇,那样一个安静的女子。
如果说是美的,这宫中百花齐放还真不能说是最美的,她的容貌也不过是中上之姿。
可是平时陛下叫她疯子丫头,也有些无赖,只是到了这时,偏偏还有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殿下一看到她的样子,就更加清楚地感到愤怒。
这丫头日后无法限制。
苏公摇了摇头,命令小公公们,把阳宫里的狼藉收拾干净。
把众人一齐叫到道外间里,说道:“今夜你们若不说话,什麽也没有看见,若多说一句话,小心你的头!”
这位小公公自然也是知道苏公公手段的,更是明白事情的要害,便是决计今日之事都是一字不发。
可是从今天起,宫中之人就风起云涌,偏偏知道禾苗对陛下很特别,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把禾苗当作主子一般侍奉。
再有禾苗与卫子殷此时相拥,卫子殷深深的大手按住禾苗的头顶,只是略微抚摸了一下禾苗的发丝,并没有给她多少力量。
禾苗把卫子殷的手包好,便跪在那里,她知道卫子殷的手在她的头上,只是此刻她的手还在她的头上,却动不了。
卫子殷摩挲了一会儿,便伸手将禾苗用来固定头发的发簪拿出来,禾苗的长发便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
禾苗惊呆了,慌乱地转过身去看自己的头发,手指的触动却是微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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