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明跑出张九泰家门后,气冲冲跑回张强家,对仍然站在张强院内可劲白活的张寿堂喊道:“爹,找到张强了,他的确在张九泰家,他躲在张九泰家就是不出来,张九泰的老婆在帮忙拉偏架!”
张寿堂闻言大怒,面我狰狞吼道:“他妈的,反了,一个叼书记有啥了不起的,竟敢护着我的仇人,妈逼!我去会会他!”
在张九泰家,张强再也喝不下茶去,他抬头望望外面,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无有自己容身之处。这时,张九泰转回家来。杏花姐将此事简单告知了张九泰。张强不想把麻烦带到书记家来,于是提出要走,被张九泰劝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和骂声。穿过屋门,大家歪头望向屋外,在疑惑与惊惧间,从大门过廊里冲出来一个狂躁、暴怒的身影。那个身影映入眼帘后,引起张强一阵震颤,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一股气流重击胸口,然后扩张,冲晕了头脑,一片片凉气从脊背铺开,瞬间遍布全身。
张寿堂!
望着猛兽般扑过来的张寿堂,张强放下茶杯,缩紧了身体,犹如一块放在砧板上透红的熟铁,宿命般等待重锤的撞击。身后的张九泰、张占朋站起身来。张寿堂三两步跨进屋内,张强猛然站起身来,将双臂挡在身前,盯紧张寿堂的双眼。
张寿堂却擦肩而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向他身后冲去。张强不禁向后望去。张寿堂那狗日的在干什么?迟疑间,张强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砰一声闷响,张寿堂的一记重拳狠砸在张九泰身上,将张九泰打了个趔趄。
“你想干什么!?”张九泰忍住疼痛,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不解地质问。
“干什么?”张寿堂狰狞道,“你长本事了是吧!敢护着我的仇人。身上痒痒早,老子给你熟熟皮子。”
“你疯了么!我刚来家,啥事都不知道。”张九泰边退边。张寿堂不听,继续上前,两人厮打在一处,边打边骂,粗鲁残暴,厮打中几件瓷器家件被撞翻在地。张金明随后跟来加入了战团,向张九泰冲去。
见此情景,张强心内如焚,本来做好了准备挨揍的他,实在没想到情势急转如下,将他与张寿堂、张金明之间的战场转移到了无辜的人身上。别人受到连累,是张强最不愿看到的。他既愧疚又羞愤。几秒钟后,他缓过神来,欲要拉开张寿堂脱离这无辜战场的正义感使他豪气陡生,上前抓住张寿堂的胳膊不放。
“走,别在人家家里打,”张强气急败坏道,“咱们去外面打……”
“你闪开!”张寿堂猛然将他推到一边,“我先教训一下这个爱管闲事的狗日的。”张强又扑上前去。
“叔!”张强抓住张寿堂胳膊声嘶力竭道,“叔,我都给你叫叔了……这是咱们之间的事,咱们出去打,跟九泰哥无关!”
“九泰哥!他是个狗屁!”张寿堂推开张强骂道,“他不是爱管闲事么!再管管让我看看!老子在外面走南闯北,结交的兄弟黑道白道有的是……你还跟我较劲,打个电话我就叫一卡车人来……”
“叔,求求你,咱们出去打,我给你跪下了!”张强掰着张寿堂的胳膊跪了下来。张寿堂不为所动,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张强,气焰更加嚣张,他对张金明叫道:“把他拉开,弄一边儿去!”张金明上前拉开张强的胳膊,向他的脑袋砰砰揍了两拳,张强只觉眼前金星乱冒,但忘记了疼痛。
他们之间的厮打仍在继续,最终张寿堂气喘吁吁脱离了战阵。张九泰惊魂甫定,喘着粗气向张寿堂斥道:“疯了么!讲不讲道理,不问青红皂白就上手!”
“我不问青红皂白?”张寿堂狰狞道,“是不是张强躲在你家?是不是张金明来找他你们一家拉偏架?让你管闲事,不揍你你难长记性!”骂完后一招手对张强道,“你出来,现在再跟你算算总账!”张强望着他凶狠的双眼,之前的正义之气立时败去,惊忧之心使他的脸上布满畏惧之色。
至少不会连累别人!张强想着,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在阳光明亮的胡同内,手足无措的张强被张寿堂爷俩叫住。“清楚,叫张艮生出来时为什么喊张金明的名字?”张寿堂狠狠盯着张强问。
“!为何喊我的名字?是不是要陷害我!”张金明在一旁咆哮道。
“不是!”张强确定地,“我没有那么无耻,就是因为金明跟张艮生熟,我跟他不熟,所以才冒用金明的名字……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有?”张寿堂狞笑道,“就是有你也不敢吧!不管有没有,都得给你长点儿记性!”
“妈逼!你讲不讲理!”张强怒极,脏话脱口而出。这下彻底苦恼了张寿堂父子。
“狗日的!你还敢骂人!揍他!”张寿堂一挥手,爷俩冲上前去,对着张强一阵拳打脚踢,张强来不及还手便被推倒在地,躺在地上,感觉到拳头和鞋底如雨般袭来,让他手忙脚乱。张占朋见此情景,从旁跑过来,婉言劝谏着张寿堂。
打过一阵,张寿堂父子收了手,喘着气离开了,走时仍然骂骂咧咧,似乎此事永不算完。张强躺在地上,摸着疼痛的全身,既恨又愤。恨到现在他亲爱的父亲仍未出现。恨张寿堂父子的嚣张残酷。恨自己的无能和怯弱。由恨生愤,胸间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妈的!我要拿刀子捅了那俩狗日的!”张强暗道。
张占朋上前扶起了他。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