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都市现代>夹缝阳光>第25章村民的愚信

第二天,我们正在上课时,学校的院子传来吆喝牲口的声音。“里里里……外外外……”

“学校里怎么会有吆喝牲口的声音?难不成有人要在校园里开垦荒地吗?”我们这群孩子谁也抵挡不了好奇心的驱使,尽管老师在台上恪尽职守,我们还是将头歪向窗边,有的同学甚至悄悄站起来向窗外张望。

“笃笃笃……”老师敲着黑板,一枚粉笔头准确地砸在向外探头的那个男孩子头上,男孩子缩了一下脖子,又伸了一下舌头坐了下来,大家哄笑起来。

“看见了,我看见了,张京太校长拉了一车豆秸来。”被砸中的男孩子兴奋地宣布着。看到男孩如此兴奋,老师作势又要扔粉笔头,男孩子假装睁着害怕的大眼睛躲闪着,大家又哄笑起来。笑过之后,院子里的牲口车离开了,一切恢复正常。

半小时后,院子里又响起吆喝牲口的声音,那男孩子又起身望向窗外。“张京太校长又拉来了一车豆秸。”男孩小声宣布着。

“窦峰!你还上不上课了!”老师怒吼着。那个叫窦峰的小男孩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一语不发,连调皮的表情也不敢再做了。从小被吼大的小男生,似乎都懂得识别长辈怒吼声里那些危险意味的临界值。

那节课,大家都被张京太校长的豆秸困扰着,所以都没认真听课,教师也没太认真讲课,大概是原谅了我们的兴奋。这个时候,下课铃知趣地响了起来,趁老师正在讲台上收拾课本时,我们一窝蜂涌出教室。奇怪的是,校长张京太似乎在院子里正等着大家。

“来,孩子们,大家手拉手,排好队,轮流去踩我的豆秸!”校长命令道。我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对踩豆秸的游戏却兴奋不已。大家争先恐后,拉起手,一批批踩向那些铺在院子里的豆秸。那些鼓胀的豆秸经过一次次的践踏,变软了,变扁了,变碎了。校长说行了,我们停止了游戏。

校长取过一只长木叉,挑起那些被压扁的豆秸,下面露出了星星点点般的黄豆。这时候,我们才彻底明白了校长的用意。

原来校长把我们当成一架力量无穷的打豆机了。

帮助校长打完黄豆后,放学的铃声也响起了。夏天的白天总是那样长,于是姐姐和张洪美约好去田野里挖野菜。当然,为了验证自己是否真正长大了,或者想要给父母一个能够充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的惊喜,她们两个谁也没告诉,便每人提了一只小篮儿,拿一只小铲儿携手跑去了野外。

我的父母和张洪美的父母甚至以后她们两个还在学校里撒欢呢,各自批评着:都这个点了还不回来?

天都一麻黑了,姐姐和张洪美还没回来,父母们开始着急了,我的父母还不怎么样,还在仓皇的麻木中等待,张洪美的父母已经找了学校、张燕儿家和池塘边儿,但都没找到。他们急了,一溜烟跑到了野外,最后在西边的两座废弃的炼油厂的大烟囱前发现了她们。

据说,她们两个挖好野菜后,本想着回家,却在烟囱附近停住了,不停地转着圈,就是走不出烟囱二十米的范围之外。另外,在转圈的同时,她们两个均发现那两座耸入云霄的烟囱顶上,分别坐着两个白胡子老头。

张洪美父母把她们两个分别带回家,奇怪的是,到了第二天,她们都病倒了。精神恍恍惚惚的,上吐下泻还发高烧。没办法,父母最后将她们两个带到张寿堂的岳母那里,那位七十岁的老太太给把了脉,声称是“掉了魂儿”,又举行了“叫魂仪式”。她们两个很快就又蹦蹦跳跳了。

都是那两座高烟囱上的两个白胡子老头造的孽!对些谁都毫不怀疑,谁都相信那是真的。

在此事之前,我还听过另外一个故事。有一个男子在外喝酒,酩酊大醉后执意回家,在归途中却误入一座坟场。该男子感觉非常害怕,于是拼命逃走,就那样逃了一夜,在天亮时分仍然没有走出那片坟场,后来精疲力尽,倒地睡着了。

男子没有回家,家人当然要出来找,最后在坟场上发现了那名男子,他正伏在一座坟茔上睡得正香呢,口水流出多长。再看看周围,男子的脚印围绕着坟场已经将土地踩得光洁锃亮。那说明,这名男子整个晚上都在跑圈,仿佛在跑学校里的操场。

家人摇醒了男子,问明他的情况,他尴尬地笑道:“当我经过那片坟场想要回家时,在前面突然看到一道亮光,那道亮光里指明着我回家的路,既平坦又安全,于是我不停地走啊走啊,终于回到了家,然后扑到床上就睡着了。”

家人听后都吃了一惊,男子的妇人打着哆嗦提议道:“要不,咱们搬家吧!”

我在想,那位男子也应该到我们村来让张寿堂的岳母看看,说不定就不用搬家了。

之后一群人涌到我们家里看望我姐姐,并谈论着白胡子老头的事儿,他们抽烟喝茶,屋子里根本没我的地儿,我闲得无聊,看到院子里阳光很好,就倚在靠近南墙边的草垛后,哼着小曲,沐着阳光躺在那里。

阳光真得很好,晒得人有晕眩的感觉,我突然忆起吴飞和吴思的舞蹈,想到吴飞可爱的模样,于是兴奋地忘乎所以,有种奇异的情感袭来,激起我阵阵的心潮滚滚,很想朝天空呐喊。我不禁抬起头,闭着眼睛望向高空,压抑着自己即刻要吼出来的声音,胀得额上青筋暴躁,浑身扭曲、压抑不已。

好久之后,当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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