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真理的声音。”
彼得海姆外,炮声震天。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坚守了一个多月的高墙轰然倒塌。在炸药的面前,一切的防护形同虚设。更何况还是一个月内临时搭建起的防御工事。
不知道多少人葬身于碎石瓦砾之中。
尘土四面飞扬,被轰开的校门处,红手党的暴徒们尖啸着闯了进来。
“哦哈哈哈哈!”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一个个暴徒的左手,沾染鲜血的颜色。
残存的战士们奋起抵抗,一时间,场面血腥,宛如人间地狱。惨叫声不绝于耳,往往一个人前半句刚说完,后半句就已经永远停在了嘴里。
而当双方开始交锋的瞬间,彼此都震惊了。
双方的火力居然猛了这么多!
彼得海姆的战士们就不必说了,赤旗军远道而来驰援物资,肯定有所长进。
但红手党就离谱了。
一辆不知道在哪个坟场里翻出来的su122,发动机转速飙到最高,生了锈的钢铁履带与崩开来的碎石与弯曲的钢筋做着艰难的斗争,这老家伙咆哮着,在比乌萨斯特色烂泥路还要烂的废墟路况中艰难的爬行着。
本应该是红色五角星的地方,画上了一只鲜红的左手手印。
虽说红手党步兵的纪律和装备几乎都称得上是稀烂,但也仅限步兵而已——会开,能开坦克和突击炮的人在红手党里可谓是人才,仅次于航空兵和技术人才了——所以纪律会好上很多。
“停止前进!”
“瞄准前方步兵目标!”
“装填射击诸元!”
“距离130米!”
“he(高爆弹)一发装填!”
“预备!”
“预备!”
“放!!!”
122毫米高爆弹的碰炸引信并没有失效——即使在武库里存放了好几年。
爆炸惊天动地,肉块,血雾,断肢,内脏,泥土,钢筋与水泥碎块哗啦啦的落了下来,像下一场雨。
地狱的雨。
su122调转车身,让那门墨绿色的大炮对准其它重要公事。
那门曾保家卫国,现在却被用来屠杀自己子民的炮,沉寂了几秒,低矮的车身一动不动,有人产生了错觉——刚刚那副地狱一般的景象是错觉吗?
并不是。
大炮再次开始怒吼,高爆弹再一次冲出炮口,碰炸引信再一次被激发。
南墙倒了。
一炮。
只有一炮。
su122再次调转角度,对准了一栋教学楼——几乎所有机枪火力点都在上面。
一炮。
爆炸。
摇摇欲坠。
一炮。
爆炸。
轰然倒塌。
战场上忽然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火焰的噼啪声,砖石的磕碰声,伤员的惨叫与零星的枪声外,再无其他。
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发托卡列夫手枪弹打破了这种寂静。
时间开始流动。
这地狱上,再次变得混乱了起来。
混乱之中,战士们节节后撤。
一处瓦砾下,库比蒂诺正抄起工兵铲,疯狂地挖掘着。
战况紧急,时间不容浪费。
纵然汗如雨下,他依然没有停止。
两分钟后,瓦砾下挖出一只染了血的手,库比蒂诺速度更快了,拼尽全力将埋在瓦砾中的人挖出,而下面躺着的人,竟然是早露。
她在炮击中躲闪不及,被埋在了这里。
而她身上的伤口也极其骇人,那些锋利的垃圾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割破了她几处脆弱的ròu_tǐ,淤血在她的右脸上聚集,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一样。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有活口,啧啧。”
那是一个红手党徒,摩挲着双手就要上前。
库比蒂诺转身一枪,正中那家伙脑门。那家伙甚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诧。
尸体倒下,扬起一身尘埃。就如同被杀害的战士们一样。
“早露......早露?”
她没醒,但还有鼻息。
库比蒂诺在脑海中略一思索,果断将其背起,向战士们撤退的地方——也就是尚未被轰塌的另一半教学楼跑去。
“呼......呼......”
快了,快了。
他从没有感到自己的体能有这么好过,作为一个曾经的售货员,一个标标准准的社畜,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高体能消耗的运动。
但这会儿不知为何,他恨不得爹妈多给自己生个两条腿。
枪林弹雨中,险象环生。
五百米负重跑,可以的,放在部队里不值一提的量。
现在却犹如天壑。
远处的su122注意到了这里——或许是闲的无聊?或许是刚吸完z麻的车组觉得炮弹余量还有很多?
不管如何,他们调转了车身,向着两个小小的步兵开炮了。
……
……
但谢天谢地,他们装的是(高爆穿甲弹,装药量较he会少上很多)。
“轰!”
大爆炸掀起,虽然没有正中库比蒂诺,冲击波却成功将他掀飞。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浮空的抛物线,接着重重摔在地上。
浑身上下都在发酸,还有几处地方发不起力。甚至连耳朵都有些不好使了......
自己要死了吗......
趴在地上,用身躯挡在早露前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一秒,两秒。
似乎是子弹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