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成出兵讨伐九黎族的,请将石子放进任妣夫人面前的瓦罐里,不赞成的则放进九黎族使者面前的瓦罐里。”
部落首领们纷纷从沙地里捡出一个石子,站起身开始投票。
投票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九黎族得到最多的投票,而任妣只得到了少数几位首领的支持。
任妣心里很愤怒,特别是当她看见九黎族使者那副洋洋得意的可恶模样。
“很抱歉,任妣夫人!”灵站了起来,躬身道:“我也想履行先祖的契约,但出兵打仗就会死人,我必须尊重大家的决定!”
任妣将灵拉到一边,低声道:“蚩尤答应给你多少土地?我可以加倍给你!”
“任妣夫人,你这会让我很为难!我长夷族从不想要别人的土地,只想守着脚下这块地供奉自己的祖先……请原谅,我无法帮助你!你请回吧!”灵一边摇头,一边低声道。
“请你再考虑考虑……”任妣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省省吧,任妣夫人!”九黎族使者嘲讽着道:“公道自在人心,你还是赶快回去,要公孙少典赶快撤兵吧!”
“我们不会撤兵的!”任妣眼中射出怒火:“我会用手里的武器告诉你,什么是公道!”
“好,那我们战场上见!”九黎族的使者也恼了。
“用不着去那么远的地方,这里也可以!”任妣拿起了长矛和盾牌。
“好你个丫头片子,你竟敢在这里挑战我?”九黎族使者勃然大怒!
“好了好了!”灵立刻站在了两人中间:“你们俩都是长夷族的客人,谁都不许在这里动粗,否则就是我长夷族的敌人!你们可以继续呆在长夷族做客,也随时都可以自行离去。”
“那我还是先走吧,我不愿意跟敌人呆在同一个林子里!”任妣对在座的首领们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灵扭过头,对九黎族使者道:“为了任妣夫人的安全,我想留两位在部落里盘桓一日,还望见谅!”
“客随主便,某家多有叨扰之处,还望首领海涵!”九黎族使者躬身行礼,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任妣快步走出了部落。到了人迹罕至之处,泪已经流了满脸。
“我真没用!”她边走边抹眼泪道:“不但没有借到兵,反而被他们羞辱了一番……”
“灵,我会记住你的,你这个背信弃义之徒!你玩的那些小伎俩当我不知道?嘴里说不想要别人的土地,暗地里却跟蚩尤偷偷交换了淝水!有朝一日,我会让你为你的傲慢无礼付出代价!”
任妣边走边哭,直到她突然猛省过来,立刻抹干了眼泪。
“该死的九黎族!既然能派使者前来游说长夷族,说不定还会去游说其他部落!要是他还去北方部落,那可就糟了!那人巧舌如簧,死人都会被他说活的!”
“可恶的人,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任妣恨恨地道:“我要让你有来无回!”
她看了看身后,那片酸枣林还在那片海滩。她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朝北方走去。她知道,长夷族在黄河边上就有一个渡口。
九黎族的使者果然被长夷族留下一宿。第二天清晨,他们告辞了各位首领,也踏上了归途。
“傩师,有件事在长夷族我不敢问你……”其中一人道。
九黎族的傩师相当于北方部落的巫师,难怪这人如此能言善辩。
“你现在可以问了!”傩师道。
“我们明明是来找长夷族来借兵的,你怎么说是来找他们评理?”侍卫模样的人问道。
“灵那老头狡猾得很,他是不会出兵的!只要能说服他保持中立,只要有熊氏没借到兵,我们就胜利了!”
“原来是这样!”侍卫恍然大悟。
傩师突然站住。他望了望西向,然后又望着北方。
“我们还要取哪里?”
“去那个女人要去的地方!”傩师道。
“你想把少典的老婆掳回去吗?”侍卫莫名的兴奋起来。
“也不全是!”傩师笑了:“那女人平时神气得很,这次竟然放下臭架子来找长夷族借兵,肯定还会渡河去狄族!”
“你要去说服狄族跟我们同盟?”
“说服狄族只怕有点难,我想去荤粥族。只要荤粥族能够牵制住狄族,那女人一个兵都借不到!”
侍卫忍不住笑了:“那个女人差点气哭的样子很好看!”
“要是抓住她,我们就可以要挟有熊氏和蟜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啊,你擅长追踪,快快帮我找她!”
“这有何难!”侍卫立刻开始搜索踪迹。“你说得没错,她的确在往北方走!”
晌午时分,他们找到了任妣昨晚歇息的地方。那是一块草地,只要注意观察,就可以发现草地上有人躺倒过的痕迹。
“这个女人根本算不上猎人!”侍卫笑道:“猎人可不会暴露出一点痕迹。”
“被娇养惯的女人都是蠢女人!”傩师:“照这个样子,在晚上我们就能追上她!”
黄昏时分,他们找着了一个陷阱。那是一个粗制滥造的陷阱,世界上再蠢的猪都不会上当。两人一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抓起一把泥土捻开一看,里面还带有些湿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