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元!”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少典醒了!”

什么?元大喜,立刻匆忙地跑去任妣的小屋。

少典似乎真醒了。他半睁着眼,眼球却浑浊呆滞;喉咙里咯咯做响,声音却谁都无法听清;他的手指微动,却始终无法抬起……

他这是准备交代后事了吗?满屋子的人都很想听,但却被长老们轰出来许多。

“少典,你说吧,我们大家都在听着……”元大声对少典道。

回答他的仍然只是少典喉咙里咯咯的声音。

“既然你说不了,那你能点头或者眨眼吗?”

少典还是没有任何表示。不过当两只小手塞在他掌心的时候,他竟然猛地抓住了。那两只手一只是炎的,一只是轩辕的;他们分别站在父亲床榻的两侧,眼泪汪汪。

元摸了摸少典的额头,感觉滚烫滚烫,附宝又拿来一块湿毛巾敷在上面。

他的呼吸很微弱,通常都是呼几口气后再吸上一口。此刻他的生命正随着他的呼吸而一点点地远去。

元放弃了努力。他呆坐在地上,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最先发现少典的胸膛不再起伏的是附宝,她立刻扑在少典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任妣用手颤抖地摸了摸少典的心口,那里已经不再有任何跳动。她终于憋不住了,也跟着大哭。

炎也立刻哭了,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轩辕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大家都在哭,他反而哭得比别人更伤心。

“少典!”

“少典!”

老头们急促地呼喊着,但却再也无法将他喊回……他的魂魄已经出窍,如一缕看不见的青烟。

人们疯狂地涌进小屋,呼喊声,哭泣声大作。

轩辕丘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往日的鸟叫蛙声蝉鸣不复听见,就连溱洧河水都失去了往日的涛声。

炎牵着轩辕的小手站在木屋外放声大哭,哭得让人的心如刀一般在绞,任谁安慰都不起作用。

屋里,任妣和附宝正在给少典擦拭身子。虽然长老们再三叮嘱说,千万别把眼泪滴落在死者的身上,那会让她们一辈子有掉不完的眼泪,但眼泪还是噗嗤嗤地掉个不停。几个女人见状急忙上前将她们扶出屋外,让另外几个女人接替她们没有做完的事情。

附宝一出门就紧紧搂住正在大哭的轩辕,炎也被任妣一把抱住在怀里。

虽说这一刻大家早就预料到,但当它到来时还是让很多人悲痛不已。

“唉,你说少典这一走,留下这些孤儿寡母的,真可怜……”

“唉,可不是吗?孩子还那么小……”

首领们摇着头,唏嘘着走去议事厅。

元还没从悲痛中缓过神来,胡子上满是眼泪和鼻涕。大家等待许久,反而是少籍率先站起身道:“喊大家一起来,就是商议一下给我兄长发丧的事,大家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这有什么可商议的?事死如事生,少典生前有什么,死后同样应该有什么!”一位有熊氏的部族首领道。

“对!”许多首领都纷纷点头。

“蠢么!”元巫师训斥道:“少典生前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朋友陪着,死后是不是也要拉你们这些好兄弟好朋友垫背?”

元巫师的一句话说得外族的部落首领偷笑起来。

被训斥的首领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半天才道:“我们会去陪他的,只不过时辰未到!”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关于殉死这件事,我绝对是不同意的!如果少典活着,他也绝对不同意!”

“他并没有说不要妻子殉死!”

“但他也没要说要妻子殉死!”元巫师针锋相对地道。

那人只好悻悻地坐了下来。

“任妣和附宝一个都不能少!”元站起来望着大家道:“她们的功绩有目共睹,少了谁都是轩辕丘的巨大损失……如果你们坚持要奉上牺牲,倒不如多献上几头牛羊,人却是万万不可!”

一个长老说话了:“元啊,丧葬祭祀这些事情历来都是按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来操办的。作为部落里的首席大巫师,你更应该维护这个规矩,而不是破坏它。”

“对啊,哪个部落首领死后没有妻子陪葬?少典是整个北方部落的首领,曾立下战功无数,他应该得到这样的荣誉!”另一个人附和道。

“蠢人啊!”元巫师叹息着道:“你们只知道照搬祖宗的规矩,却不知伏羲大神所说的‘道’为何物!世间万物皆有其时,世间万物皆有其道,生死各有天命,岂是你们这些蠢人可以决断的?”

“说这些东西我们没有一个人能说过你,我们只要求你按规矩办理,为其他部落做好表率。”

“规矩既然是人定的,当然可以由人来更改!”

“元,你好大胆!你竟然敢修改从伏羲大神开始就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么?”

“据我所知,伏羲大神去世的时候并没要求妻子殉死,全是由他的族人瞎几吧乱搞出来的!”

“元,你胆子太大了,竟敢公然污蔑我们的祖先!”元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引起了悍然大波,立刻遭到了长老们的一致讨伐。

“好,既然你们如此尊敬祖先,那就让我占上一卦问问他们,看这个规矩到底能不能改!”元气急败坏,他手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物件,一不小心却全掉在地上,他的龟板和那副玳瑁卦就在其中。

“元,你经常假借祖先之手说出你自己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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