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急忙走向浴室锁并且上了房门。
这是女孩的一种习惯,女孩无论去到任何一个房间都会锁上房门。
女孩走到浴缸旁,把浴塞塞住,哗啦啦的打开了热水,女孩需要这种足够大的水声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女孩无法面对母亲的种种疑问,女孩知道自己的回答是何等的丑陋和难以启齿。
女孩怎么会不饿,女孩很饿。
女孩很想念母亲做的饭菜,很想很想。
女孩知道自己不能吃啊……
女孩坐到浴缸的边缘上,看着流水冲向浴缸低端。
待到女孩已经彻底平静下来。
她这才走到浴间里的镜子前,缓慢的脱下了自己的衣物扔到一旁的洗衣机里。
女孩打开了洗衣机的水闸,转动了洗衣机。
这下整个浴室都充斥着水流声和机器转动的嘈杂声。
女孩离镜子远了一些,以便可以更加清晰直观的看着自己裸露在空气里的的身体。
这已经是看起来算的上是消瘦的身体了。
可女孩看起来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女孩仔细的审视着她的身体。
女孩先是从镜子的反射中从上至下检查了一番。
之后女孩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平坦的腹部,女孩双手轻按在肚子上,接着又双手施力聚拢起来,一些赘肉便圈在女孩手里显而易见了。
女孩松开双手,又侧身对着镜子,侧着脑袋,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左手臂,女孩用右手用力把握着自己的左手上臂。可女孩没有完全把握住。
紧接着,女孩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女孩弯下腰,左手中指对着右手中指,环绕着比对自己的大腿,两个大拇指还差一拃的距离便可触碰到了。
女孩直起腰来,又无力的伛着背,深深吐了一口气。
女孩又重新面对着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想起一早称的体重数字。
46.7。
九十三点四斤,一米六二的个子。
女孩知道,这已经算得上是“瘦”的标准了。可是每当女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却始终是不知道自己是“瘦”,还是“胖”。
又或者说女孩无法分辨什么是“瘦”,什么是“胖”。
每当女孩看着自己坐着的时候,鼓起来的两层赘肉。大腿在椅子上散成一摊。埋下脑袋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的自己的下巴肉。
女孩总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十足十的“胖子”。
因为女孩不知道那些“瘦子”有没有下巴肉,肚子上有没有两层赘肉,上手臂会不会很粗一些,坐着的时候大腿会不会摊成一滩。
这些女孩都不知道。
所以,女孩每天早上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在体重器上测量自己的体重。
只有这些数字才能给女孩带来足够的安全感,只有看到这些数字,女孩才会彻彻底底的相信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瘦子”。
就因为这样。
女孩从一开始的早上称体重,变成了吃过一点东西就称体重,甚至是没吃任何东西都要去称体重。
女孩无时无刻都在称体重。
女孩也不想这样折磨自己,可女孩别无他法。
一旦女孩没有站在体重器上,女孩就会开始变得焦虑。女孩开始成天胡思乱想,坐立难安。
女孩只有站到体重器上,看到了那些数字才会使得她安心下来。
女孩逐渐变成了一个被捆绑在体重器上的附属品。
可这也恰恰是目前为止能够救赎女孩的唯一方法。
也只有这些数字才能安慰女孩那几乎病态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