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剖宫产手术,技术还不是太成熟,如果不是遇到非做手术的地步,都鼓励产妇自己生,也是大苗命好,遇到的事妇产科的一把刀孙主任,孙主任有多年的从医经验,各种突发状况都曾经历过,她本人也是在省城的大医院进修过的。
田士忠只知道做手术,他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手术,因为不知道,才会胡思乱想,越想越害怕,原本就迷信的他面向东方双手合十,频频叩首,求神佛保佑。
手术室中,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抢救工作在紧张有序中进行,皮肤、皮下组织、前鞘、**肌肉全层、浆膜层,一层层的切下来,刚开始大苗还没有觉得有多疼,随着手术刀的深进,大苗感觉到凌迟一般的疼痛,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颤抖。
孙主任全神贯注,尽量做到每一个步骤都尽善尽美,终于,孩子拿出来了,却明显的看出孩子皮肤因为缺氧呈现出镰紫色,探了探孩子脉搏,有心跳,她把孩子递给助手,冷静的了声:“抢救!”自己继续低头处理大苗的伤口。
产妇经历的痛苦,她感同身受,手术的全过程可以产妇就是在炼狱上行走,她佩服的看了看大苗因痛苦儿扭曲的脸,甚至希望能立刻晕过去,晕了就不知道痛了。为了不让牛大苗那么痛苦,麻醉师局麻后又做了全麻,全麻的药物从脊椎推入,只是没有那么快发挥作用
大苗感觉她的呼吸突然顺畅不少,她知道孩子已经拿出来了,却没有听到孩子哭声,不禁焦急的问:“大夫,我的孩子怎么样?”
不好也不能不好呀,产妇全凭一股希望在支撑,如果孩子不好,就怕产妇这一股气一泄,会出现生命危险,“你别担心,很好。”孙主任手下一直不停,余光瞟瞟另一边的抢救组,心里焦急的喊:“快哭,快哭呀!”
这边一接过孩子就迅速展开救治,先是尽量吸干净呼吸道的黏液如口腔、咽部、鼻腔的黏液,然后用复苏囊加压下给予氧气,片刻后将孩子倒提,在孩子足底和屁股上拍了几下,还是没有哭,又把孩子放到台子上进行胸外按压,促进血液循环,接着摩擦新生儿的背部,慢慢的,明显看到孩子手动了一下,医生急忙又把孩子提起来,在孩子足底轻轻拍打,一下、两下、三下……。
刚出生就被打了那么多下,田同志感觉自己太委屈了,不禁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好了!”
“哭出来了!”
众人一阵欢呼,孙主任这才跟大苗:“是个男孩。”
是儿子呀,大苗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牛大苗!牛大苗!”牛大苗不晕,孙主任希望她晕,牛大苗真晕了,孙主任又怕她出现危急的症状,她看了一眼心跳监控仪,好在大苗的心率变化还在正常值以内,孙主任心底这才稳了稳。
护士出了手术室,田士忠还在不停的磕头,看着这个男人,护士眼底热热的,她喊了一声:“牛大苗家属!”
田士忠倏地转头,“同志......”
那眼底有希望、有绝望、有恐惧,这么多的表情同时出现,让见惯了生死的护士都为之一颤,她怕田士忠听不清楚,故意放大声音,“你别怕,手术还算顺利,母子平安!”
“母子?”田士忠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对呀,是个男孩,五斤七两,你快去把你家的包被拿过来,要包孩子。”
“哦,哦。”田士忠还没反应过来,迟疑的从地上爬起,因为跪的时间过长,腿已经麻了,他走了两步,腿一软,踉踉跄跄险些跌倒,这一踉跄仿若把他惊醒了,忙又回头问道,“我老婆呢?”
护士笑眯眯的,“正在处理伤口,你快去拿包被吧。”
知道大苗没事,田士忠的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呵呵,我有儿子了。”
这个男人怎么傻乎乎的,被子拿过来了就光知道抱着,你不给我怎么用?护士暗笑,主动把包被从田士忠手里拽过来。
田士忠也无数次的幻想过宝宝的长相,按理宝宝无论像谁,都不会丑的如此触目惊心,脑袋很,家里吃饭的碗口都比他的脑袋大,黄中带紫的脸上,跟九十岁的老翁一般布满了皱纹,细细的两条眼睛就挤在皱纹里面,眉毛很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看不到鼻梁子,只看见两个鼻孔朝耸立,嘴巴倒是很大,正咧到极致嚎啕大哭着。
这和在路上碰到的别家孩子也相差太多了吧,别家的孩子都白白嫩嫩的,那皮肤仿佛是豆腐制成的,掐一下都能掐出水来。
看出来田士忠的疑惑,护士好心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长开了就好了,你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有点缺氧,过两皮肤就能变成正常肤色,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田士忠伸出手想抱抱孩子,可软软的那么一团,还挥舞着拳头动个不停,他不知道该怎么抱,唯恐把儿子摔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是眼珠一瞬不瞬的盯在儿子的丑脸上。
孩子统一放在新生儿室,由护士照看着,一直到家长出院才会交到家长手里,田士忠跟着护士一直把儿子送到新生儿室,隔着玻璃,他贪婪的看着花被里面那个一动一动的人儿,要不是大苗还没出手术室,他恨不能直接在窗根下挖个坑,把自己种在这里。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昏睡中的牛大苗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