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彻夜未眠,天刚微微泛起鱼肚白,石大勇就起来了,他也知道时间尚早,并没有去喊张强,而是披件衣服,坐到屋外的大石头上抽烟。
三年了,孩子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高了没有?胖了没有?还那么黑吗?石大勇脑海里全是可可丢失时候的模样,黑黑瘦瘦的,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孩子没有受伤固然是好事,但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落到人贩子手里,父母亲人又不在身边,处在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孩子得受到多大的惊吓?也不知道可可是怎么逃出来的,石大勇越想越难受,心整个揪成一团。
当太阳跃出地平线,石大勇已经扔了一地的烟蒂,迎着朝阳,他紧抿着嘴,深深叹息一声,正待转身。
“昨晚没睡好吧,你几点起来的?”张强刚好走到石大勇身后,他端着刷牙缸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把牙刷放到嘴里。
“睡不着,起来坐坐。”石大勇将披在身上的衣服拿下来,直接搭到右肩上,看看食堂已经有人拿着饭盒在排队,急忙说了声,“我去打饭,吃了饭咱们就动身。”
张强满嘴的白沫,他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去吧去吧。”然后灌了满满一口清水,开始漱口。
李华也起的很早,吃过早饭收拾完随身物品就在房间里等石大勇,换位思考,任何一个做父母的有了丢失孩子信息都呆不住,他知道石大勇肯定也会早早过来。
“邦邦邦。”敲门声响起来,李华拉开门,意料之中是石大勇,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个子不高,但身体异常结实壮硕,眼神中有着熟悉的坚定,如果他猜的不错,这个人应该有着服役的经历,此人身上穿的是和石大勇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应该是石大勇的同事。
李华的目光在张强身上顿了一下,石大勇忙介绍道:“这是我同事兼邻居张强,还是老乡,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听说找着孩子了,和我一起去看看。”
“哦,张师傅,石师傅请进。”李华礼貌的将人请进房间,“请坐,二位先稍等,我去退房。”
石大勇哪里坐得住,他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在退房很快,李华来喊他们,“可以走了。”
石大勇的车就停在招待所大门口,三人走出门外,石大勇喊了一声,“张大哥,接着。”
张强抬头,一道黑影正朝他飞来,他利落的一把抓住,定睛一看原来是汽车钥匙,再抬头时,石大勇已经翻身爬上了后车斗,“哎!大勇。”张强拎着钥匙摇了摇,“还是你下来开车吧,我去后车斗。”
“不用了。”石大勇抓着栏杆朝前望去,“我还是在这吧,我怕一会儿我开不了。”
张强无奈的摇头,笑道:“没出息。”说完对着李华摆了一下脑袋,“李同志,咱上车。”
“走。”李华拎着行李打开驾驶室。
车子出了城区,速度渐渐提了上来,带起的风吹得石大勇衣服猎猎作响,他目光直盯前方,脑子里全是与孩子团聚的场面。
张强与李华两人相谈甚欢,李华χ钡难板,问道:“我没猜错的话,张师傅也是军人出身。”
“对呀!”张强一脸佩服,“要我说你们公安同志,眼光就是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当过兵。”
“呵呵,张师傅。”李华认真说道:“曾经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说的是当过兵的人,就像土烧成了陶,永远不会回到那土的状态,即使后来破成了碎片,每一个颗粒依然坚硬,依然散发着特殊的光彩,而土,就算捏成了型,涂上绚丽的色彩,一旦受压,又回归松散,期间的差距,就是一场火的历练。所以说,只要当过兵的人,不管他离开部队多久,军人的根已经扎到他的骨血里,从精神状态里就能识别出来,张师傅,我曾经在hn***部队服役,你呢?”
“那可太巧了,我也是在hn,但跟你不在一个部队,我是汽车兵,李同志你是什么兵?”
“我是侦察兵。”
“哦,难怪你分到了公安局,对口呀,李同志你们平时工作累不累,案子多不多?”
“还行吧。”说到案子,李华捏捏自己的额头,平时忙的晕头转向的,来参加会议也算得上是休息。
“李同志,像可可这样的案子容不容易破。”张强转头看了李华一眼,又急忙把目光转回去,继续目视前方。
“说实话,很难,今天是碰巧了,从以往破的案子来看,人贩子抓到孩子会迅速转移地点,等家长发现孩子不见了,已经晚了,找回孩子的可能性不大。”李华蹙着眉头接着说道:“孩子即使被卖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报案说有谁买卖人口,老百姓普遍法律意识淡泊,他们根本意识不到买人口也是犯法。”
“就是啊,这个问题要能解决了就好了,大家都懂法,都知道买人口不对,以后谁还敢买人,还有那人贩子,最是可恶,要我说啊,抓住了就枪毙,秃噜他几个你看谁还敢拐卖人口。”
两人聊着,不一会儿说到了可可头上,李华回想着当时的情况,笑着跟张强说:“可可这孩子真是聪明,当时她说家在机筑处,我没听明白,她说她会写字,我就让她把地址写下来,你猜她怎么写的?”
“怎么写的?”张强来了兴致,还真不知道可可会写字呢。
“她不会写机,就画了个象形拖拉机,筑字就是画了个猪头,处字写得是出去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