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富贵跟二苗打了声招呼说出去转转,实际上他跑到镇上的香火铺子,将香火、纸钱买好,回来的路上寻了几颗桃树,在向阳的树杈上掰了几根树枝,回到家用二苗常穿的液茫藏到了柜子里,杨婶说了,不能让二苗知道,以防她身上的邪祟察觉。
夏天的晚上天黑的晚,富贵坐在院子里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天,就嫌太阳落的慢,好不容易,天黑了下来,他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把东西拿出来,准备喊二苗出去。
二苗还在忙,刷完碗、擦过桌子,就没有什么活可以干了,二苗用她的小mī_mī眼屋里屋外的寻摸了个遍,实在是不知道再干什么,桌子干净了,地干净了,枣花也让她给洗干净,伺候上床睡觉了,二苗站在院子里,东瞧瞧、西看看,干脆拿起大扫帚将院子又扫了一遍。
真愁人呀!哪有大半夜扫院子的。富贵站在屋当门,看二苗一本正经“哗啦哗啦”的扫院子,愁的眉头紧紧蹙着,他把包袱又往怀里抱了抱,招呼二苗:“花她娘。”
二苗将自己沉在扫院子的“哗哗”中,没听见。
富贵将声音提高:“花她娘!”他走到二苗身边将扫帚夺下来。
二苗不解的望向富贵。
“我带你出去转转。”富贵嘿嘿的笑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二苗的表情。
二苗看看天,更不解:“这天都黑了,上哪去转?”
“天热,我睡不着,咱出去走走,凉快凉快。”富贵将扫帚竖到墙上,拉着二苗的手就往外走。
左右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活可干,二苗想:那就出去转转吧。
夏夜,生产路两边,到处都是虫鸣蛙叫,深邃黝蓝的天空上,铺满了万点繁星,弯弯的月芽,挥洒着淡淡的光芒,一阵微风吹来,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树枝随着微风摇摆,在微弱的月光下,有一种重压感扑面而来,树影婆娑似鬼魅要把吞噬入腹。
二苗心有余悸的咽咽唾沫,心说,要是我一个人,这夜路还真不敢走,她看着牵着她闷头向前走的富贵疑惑的问道:“富贵,你这是带我上哪溜去?”
“你别问了,就快到了。”富贵也不跟他说实话,只管一直向前。
人对神鬼都有一种本能的敬畏感,富贵头一次干这神神道道的事,而且还是在这影影绰绰的夜晚,他心里也很紧张,看什么都像是有鬼魂蹲在那里在窥视他们。
强压着心中的害怕,终于将二苗领到当时摔跟头的地方,富贵小心翼翼的将二苗带到旱渠里,让二苗站着别动。
二苗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认出是自己当时摔一跤的地方,她问:“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终于到地方了,富贵长舒一口气说:“花她娘,前段时间,你在这里摔了一跤,我怀疑你在这摔掉了魂,我问过杨婶了,她说,让我在这里给你叫叫魂就行。”
二苗就觉得好笑:“富贵,我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摔一跤还能掉了魂!”二苗说完,就往渠上爬去。
“你别走!”富贵扯住二苗的胳膊:“左右咱都到这了,叫叫又少不了一块肉,行不?”
二苗拍了一下富贵的手:“你胡啰啰什么的!”
富贵依旧不撒手,紧紧的抓住二苗的手腕。
感觉到了富贵坚持,她顿住脚步,转向富贵,光线虽弱,富贵眼中的祈求清晰可见,她心猛的一软说到:“你愿意叫,你就叫吧。”
富贵蹲下身子打开怀里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先将二苗的衣服展开抖了抖,然后围着牛二苗就开始转圈圈,先从左边开始,每转一圈,还要高喊一声:“牛、牛二苗,回来喽---!”
多少年了,称呼二苗的时候都是喊花她娘,今天乍一喊花她娘的官名还挺别扭的。
看着富贵的认真滑稽样子,二苗就感觉到好笑,一个没憋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须臾间脸上濡湿一片。
富贵又围着二苗右转了三圈,继续喊着:“牛二苗,回来喽---!”三遍喊完,赶紧将手中的衣服披到二苗身上:“花她娘,快穿上!”
二苗听话的伸着胳膊,配合着富贵将衣服穿在身上。
富贵很感慨,心说真管用!他看见二苗脸上闪亮一片,一定是泪水,魂魄归身,眼泪都流出来了,既然魂魄全了,下一步就要送邪神。
香火点燃,虔诚的双手合十,手握香火,对着茫茫原野拜了拜后将香插到地上,然后将纸钱点起来,边烧边嘟囔:“不知道是哪一方神灵,我妻牛二苗如有冒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吧,她福小缘薄支撑不了贵神之灵,还请离体,想要什么来找我,给我托梦,我一定给您备齐了。”如此这般嘟囔了好几遍,又用桃枝将二苗周身上下轻轻拍打了好几遍。
一套程序下来,富贵安心了,这样花她娘一定会没事了,待纸钱燃尽,他“吁”了一口气,牵着二苗往渠上爬:“行了,咱回家。”
富贵先爬到渠上,拽着二苗的手猛的一使劲,将二苗拖上来。
二苗站在渠边却没有走,她定定的呆在那里含泪看着富贵。
富贵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劲,转身见二苗还在路边一动不动,他目光中带着疑惑,问道:“走了,咋不走?”说完他往回走两步想去拉二苗。
二苗心中充满了感动,心中那个大秘密压迫的她快要喘不出气来了,她向前跑两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