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生两口子分工明确,在教育孩子上面,赵良生负责唱红脸,严思勤唱白脸,不过,疼爱孩子的夫妻两个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过。赵雨顽皮,但皮的不过分,也就是惹惹猫逗逗狗,最多的就是和村里的孩子们吵吵架,红红脸,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两口子也不忍心逮着孩子的小错误就教训他一顿,今儿个是真的气着了,再这么姑息放任下去,真不知道赵雨以后会捅出什么篓子,都说慈母多败儿,孩子也不小了,再不紧紧弦可是不行。
晚上,洗漱完毕,赵良生在院子里纳凉,严思勤伺候仨小的躺在床上后,自己坐在赵雨的身边,揉着赵雨小屁股一脸心疼的问:“大壮,还疼不?”
“疼。”本来都不太疼了,娘这一问,赵雨又觉得疼了,他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这会子就想在母亲这里求安慰,他往严思勤身边偎了偎,撅着嘴开始告状:“娘,我花我自己的钱,我又没错,爹凭啥打我?”
看看,这一顿是白揍了,到现在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严思勤叹了口气,把赵雨往怀里搂了搂:“大壮,今儿个的事是你做错了,一呢是你不该不跟家里的大人说声就领着弟弟妹妹乱跑,你说你们要是出了事,爹娘可咋办,你妹妹是怎么来咱家的,不就是因为自己在外面玩,碰见了拍花子的,你们今儿个是命好,没遇见坏人,要说真遇见坏心眼的,把你仨一绑,天南海北的一卖,到时候你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你看你咋办。”
娘这样说,赵雨也有点后怕:“嗯,娘,这个我知道错了,我都跟爹说了,我错了,爹还打我。”赵雨小嘴嘟嘟着,心中还是愤愤不平。
“还有你偷拿家里的钱也错了。”
“那是我……”赵雨还没等严思勤说完呢,打断娘的话就开始为自己争辩。
这孩子,犟筋头,到现在还认自己的死理,严思勤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给孩子上上课:“别说拿的是你自己的钱,你的压岁钱娘给你收起来了是不假,娘都单放着呢,抽屉里的是咱家卖鸡蛋的钱和平时的生活费,再说了,就算里面有你的钱,你也不能随随便便不跟娘说一声就拿,不告而取是为偷,你这样和偷有什么区别,再说娘怎么会知道钱少了是家里遭了小偷了还是怎么着,你这么大点的孩子,家里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还拿钱干什么,你的压岁钱娘给你攒着,等你考上大学了,娘一次性都给你,让你随便花。”
大学,这是个新名词,赵雨还是头一次听到,他扬起小脑袋,看着母亲的脸问道:“娘,大学是什么?”
“大学呀,就是……”严思勤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老是听人说,谁谁谁大学生,感觉老高大上了,她想了想,是这么解释的:“大学就是特别厉害,特别有文化的人上的学校,就跟古代考状元中榜的那些人一样,考上了大学就能离开农村,到大城市,挣大钱。”
“能赚很多很多的钱吗?”
“嗯,很多很多。”
赵雨眼前飘的全是十块的大钞,他心驰神往:“娘,那我就去上大学,我赚很多很多的钱,娘你帮我存着。”
没白养你。严思勤欣慰的一笑:“好,娘帮你存着。”
想起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赵雨有些迫不及待:“娘,那你啥时候送完去上大学。”
严思勤将赵雨搂在怀里摇了摇:“上大学可不容易,得从小学读起,读完小学读中学,高中毕业了才能考大学,傻小子,路得一步一步的走,谁有本事能一步超到天上去。”
“娘,那我啥时候?”
“快了,秋里开学就送你去,还有十几天,9月1开学,你爹已经给你报上名了,过几天娘给你做个新,你背着。”
要上学了呀,赵雨很憧憬,他看看躺在旁边的弟弟妹妹问母亲:“娘,弟弟妹妹也去上学吗?”
赵晨翻身爬起来挤到母亲的怀里说:“娘,我也去上学,我也要新。”
“你可去不了。”严思勤捏捏赵晨的小鼻子:“你不够岁数,想去也去不了啊,得等到7岁了学校才收呢,你魏赟哥哥和你大哥一起去。”
听着娘跟大哥说话,石可没吭声,娘刚才说了一句话,石可听见了,娘说是因为自己在外面玩,才碰见了拍花子的,石可都快忘了,她是有爸爸妈妈的,她还有个妹妹。
石可使劲的回想,妈妈长什么样?爸爸长什么样?胖胖的安安长什么样?这么长时间,记忆中的亲人,五官都有点模糊了。
小孩子,也就在刚离开家的时候,惦念着父母亲人,渐渐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记忆开始模糊。石可有点害怕,她怕自己再也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不记得爸妈,以后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找到家。
石可闭上眼睛,在心目中将父母的模样刻画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沉沉睡去。
梦中,妈妈梳着两条黝黑发亮的大辫子,系着花围裙,给她们做了一堆好吃的。远处,爸爸踏着余晖走进家属院,抱起正坐在小板凳上自己玩游戏的安安,安安咯咯的笑着,抱着爸爸的脖子,让爸爸转圈圈,妈妈嘴里噙着笑站在一旁看着父女两个。石可也想让爸爸抱,她像往常一样,欢快的喊着“爸爸、爸爸。”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到父亲腿边,抱住爸爸的大腿,可爸爸不理他,顾自的领着安安玩,石可心里委屈,求救的望着妈妈,为什么妈妈也不理她,妈妈的眼睛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