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间病房,没有。
第二间病房,没有。
第三间病房,没有。
……
马上就要走到头了,石大勇心里决定看完这一排就回家。
第七间病房门口,石大勇随意的往里瞟了一眼,本来以为这间病房里也不会有,却不成想对着门口的病床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端着碗喂床上的病人喝水,石大勇定睛一看,正是他的老母亲孙秀芳。
“娘!”石大勇连忙推门而入:“爹,娘!我回来了。”
孙秀芳抬头,正是他大儿子拎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的站在那。
“老、老大。”孙秀芳急忙放下手中的碗,转过床角,扑到石大勇身边,好似抓住主心骨般抓着石大勇的衣襟不放:“老大啊,你可回来了。”
“大勇。”石有田眼睛微亮,颤抖着嘴角招呼石大勇一声,接着老泪纵横而下:“我的儿呀,你再不回来就再也看不到你爹了。”
“爹,到底咋回事,咋突然就得病了?”石大勇扶着母亲的肩,坐到石有田的床边。
短短几天,此时的石有田已经瘦的脱了相,眼窝和两颊全部凹陷了进去,脸色更是蜡黄,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
石大勇心里酸酸的,他握住石有田的手:“爹,娘,你们仔细跟我说说,到底什么病?”
“大勇,爹得了噎食,活…活不成了啊……”石有田嘶哑苍凉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啥?噎食!”石大勇的手猛一僵,心跟着“咚咚咚”的连跳好几下。一路上,石大勇想了很多,就是没有往癌症上想,他不敢相信,这个折磨人的病怎么会落在爹的身上,他猛的站起来:“爹,谁说的,谁说是噎食了。”
孙秀芳撩起前襟,擦擦眼泪应声道:“老大,大夫说的。”
“大夫还怎么说的?”石大勇看向母亲。
“我不知道,大夫是跟老二说的,老二告诉我说你爹得的是噎食。”孙秀芳抽泣着着,她根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一直是二成跟大夫对接,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主见,都是二成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明白大夫还怎么说了。
石大勇站了起来,拍拍母亲的手,对石有田说道:“爹,娘,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大夫。”
医生值班室里,大夫正伏案写着病历,石大勇弓起食指,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大夫。”
大夫抬头,目光中含着疑问:“同志,你是?”
石大勇抬起长腿,两步走到大夫办公桌前:“大夫,我是石有田的大儿子,刚从外地回来,我想问一问石有田的详细情况。”
“哦,同志,来坐下说。”大夫起身,从旁边搬了一把椅子,示意石大勇坐下。
石大勇连忙将椅子接过来:“我自己来,谢谢大夫。”
大夫从厚厚的一摞病历中找出石有田的那份,翻开来,递给石大勇,说道:“你父亲这个病,详细情况都在这里面写着,你先看看,我再给你说一下。”
“谢谢。”石大勇接过病历,低头看了起来。
“你父亲的病非常不乐观,目前已经到了晚期,你看看这里。”大夫将石有田的片子找出来教给石大勇看:“患者已经连手术的必要都没有了。”
石大勇蹙着眉头,目光随着大夫的手指移动。
“现在病人若能乐观对待,并积极配合治疗还能延长存活期,但是你父亲自从知道自己得的是绝症后,已经不配合治疗,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他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大夫,你跟我说个实话,我爹这种情况,还能活多久?”石大勇紧盯着大夫的脸,希望从大夫嘴里能说出他想听的话。
“唉,同志,家属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虽然我们做医生的都希望自己手里的病人都能健健康康的康复,但是,有些事并不是都能随着人的意愿而转移,你爹这种情况,好的话,也就是几个月的事了。”
纵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石大勇还是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睛:“大夫,你想想办法,我爹辛苦了一辈子,一天的福都没有享过,大夫,我求求您,您说怎么办,我爹才能多活几年?”
大夫为难的抿抿唇:“同志,要说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患者的求生yù_wàng,你爹现在是一心求死,这样的患者神仙也救不了啊,要不你带患者去换个医院再看看,看他们那里还有没有先进的医疗手段。”
出了医生值班室,石大勇颓废坐在门外的连椅上,搓搓自己的脸,脑子里面转了几转,打定主意,脸上强堆了二分轻松,站起来推开病房的门。
听见门响,石有田和孙秀芳齐齐望过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老大,大夫怎么说的?”
石大勇装作对瑞成不满:“爹,娘,你看老二办的是什么事?人大夫说的是怀疑爹的病是食道癌,人又没说确定就是,老二咋说就是噎食了?真是的,他这样说没病的也能把人吓死。”
“不能吧?”石有田半信半疑:“那天那个护士也是说得的是食道癌,不光是老二说的。”
“爹,你不知道,这个食道长肿瘤,他有良性的和恶性的两种,良性的没事,治治就好了,咱县里的医院还是不先进,爹,我想好了,我这回回来带你去别的医院看看去。”
孙秀芳听石大勇这么一说,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