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傅手上拎着铁锹。
他之前去了一趟地里,这时候才回来,却不防听到女儿的这番话。
中年男人瞬间陷入内疚自责之中。
“都是我太糊涂,当初你表姐跟你姑说啥我都信,一直压着你,怕你出去惹祸,却忘记了,这样的做法对你有多不公平,是我们,最先把你当成异类看待的。”
吴雪艳迟疑着笑了笑:“您想什么呢?跟你们有多大关系,说白了不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吗?我软弱,自卑,敏感,才给了田春妮可乘之机,说起来,我要是有清竹那么强大,就不会想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了。”
吴师傅不是很赞成:“冷清竹强大,也是因为她们家的人都宠着她,给了她强大的自信,让她不怕做错事。这样的自信,我们没有给你。”
吴师母点头:“是啊,你爸说得对,以前我们总是觉得把你圈在家里,就是避免让你惹祸的最好办法,却忘记了,你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个木偶,不应该这么随意的摆弄你的人生,你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更有权利拒绝一切强加到你身上的东西,说白了,这世上,首先带给你不公平的就是我们这对做父母的!”
吴雪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能换来父母这样的内疚跟难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点说什么好。
吴师母透过玻璃窗户望着丈夫。
丈夫眼中对女儿的愧疚让她心念微动。
晚上躺在炕上,吴师傅再次跟妻子说起冷向北跟吴雪艳的事情,仍旧是感触良多。
也有着另外一番担心。
“春妮跟她妈都说过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真怕这两个人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想要搅黄这门婚事。”
“你……”
吴师傅望着窗外的月亮,轻轻叹气:“我也不是看不出来,春妮闹得这么凶,这番架势,真的不像什么好兆头!”
“你知道就好了,你那个妹子跟外甥女,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说起来,她们家现在闹成这样,我真的很担心她们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咱们家身上,咱们俩这么大年纪了,倒是不怕,可就是雪艳跟向北,两个孩子的事情才刚刚定下来。”
吴师傅忍不住再次叹气:“我也担心这个呢。可怎么办?你说这脚上泡都是自己走的,她们有现在,能怨得了谁?还不是她们自己故作聪明,才搞出这些事情来?”
“咱们这么想,人家不这么想,她们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做错事情过?”
吴师母望着丈夫:“她们胡搅蛮缠,我还不怕,我最怕的就是你心软,你妹子一闹,一哭,把你那个外甥往咱们家一送,你就把人留下了!那就不是咱们家的负担了,弄不好,以后就是雪艳跟向北一辈子的负担。”
“你这话说的,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吗?春来闹成这样,我恨铁不成钢,可我也不至于糊涂成这样,什么好什么坏,我还分不清楚吗?”
“你能分得清好坏,可你能管得住自己的心软吗?忘记以前你妹子是怎么靠着咱们家过日子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