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帝没有犹豫,说道:“对,若是你为男子,你就是太子。”
徐南葵笑容更盛了一些,说道:“可惜,这个太子不是那么好坐的,父皇你该不会以为,就算我是女儿身,就不能当上皇帝吧?”
徐康帝看着徐南葵,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徐南葵整理了一下头发,再用内衣重新把胳膊上的伤势完全遮挡住,才抬头说道:“父皇,我想当,自然就是可以当的,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我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我也是一个子牙必报的人。”
徐南葵越说,底气越足,整个人散发着光彩,说道:“父皇你比我跟清楚,坐在那样的高位上,面临的是什么,选着的又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我心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只要我无愧于内心即可。”
徐康帝哀叹了一身,说道:“好一个无愧于内心,好一个高处不胜寒,若是他们如你这般通透,或许世道真的不一样了。”
徐南葵笑了笑说道:“是啊,因为天下百姓,王侯将相,他们都是人,是人,得不到的东西才会是好的,向往的,是需要去谋算的,是需要去争取的。”
徐南葵上前一步搀扶着徐康帝说道:“他们不是动物,不是飞禽走兽,只要繁衍就可以了,有一口饭,能活下去就可以不是吗?”
徐康帝眼中有星星,为帝这么多年,于情,最舍不得也最对不起的是皇后,他清楚,在这个位置上,他做了多少的让步,做了多少的妥协。
徐南葵说的没有一点点的错,你可以任性,但是前提是你得放弃人性,当你在这样得高位上任性得时候,就代表着你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举动,决定,都决定了别人的生死。
或者说是绝大部分人的生死,君不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徐康帝承认,他动心了,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敢天下之大不为,立徐南葵为储君,至少,她能够建设出一个不一样的大夏。
曾经年幼的徐康帝也觉得那句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不过是一句笑话,知道今天,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才正真明白其中含义。
战场上,你有目标,你就是正义,只有我们和敌人,没有对错。
守江山不是,有利益,有权术,有纠葛,每一样都是一道缠绕在一起的麻团,理不清,剪不断,可是你永远也扔不掉。
你无法用对错去衡量其中的利弊关系,那是的你,眼中再也不是非黑即白,黑是五彩斑斓的黑,白也可能是黑到极致透露出来的白。
最后,徐康帝还是放弃了,因为徐南葵看的太透彻了,但是徐康帝还是有一丝不死心,问道:“既然你有把握,那么我若是立你为储君呢?”
徐南葵眨了眨眼睛,用软糯的语气说道:“父皇,莫要说笑,这天下我已经玩够了,您也已经累了,这种苦差事交给博行吧。”
徐康帝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要问一问才死心,或许是真的想让徐南葵当储君,或许是为徐博行做最后一次试探,不过都不重要了。
徐康帝笑着拍了拍徐南葵的手说道:“好,就交给博行吧,朕累了,你也受够了。”
徐南葵把手覆在徐康帝的手上,说道:“是啊,父皇,我们也该进去了,毕竟母后已经帮你拖的时间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