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的手可是一等一的厨子手啊,或许别人以为你写一副好字,能弹一手好琴,你就金贵一些,可是一双厨子的手,又比别人差在哪?
况且,徐南葵走后,还指望夏荷带着这手艺好好的安家落户呢。
徐南葵处理好了之后,轻轻的在夏荷的手上吹了几口气,然后细心的包扎好,见夏荷半天没有动静,柔声问道:“疼吗?要是疼就哭出来,没事的。”
毕竟是好大的一块红肿。
徐南葵见夏荷还是不说话,伸手抬起夏荷的脑袋,只见夏荷拼命的忍住不出声,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抬起脸的时候,那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徐南葵的手心。
徐南葵叹了一口气,带着哄人的语气说道:“多大点事情,不至于不知,乖啊。”
夏荷带着哭腔说道:“殿下,咱们能不去太爷的府上吗?你真的会被打死的。”
徐南葵楞了一下,这才明白,夏荷原来是心疼自己要去外公的府上,徐南葵想了想,又露出一丝苦笑。
是啊,应该会被打死的吧。
徐南葵伸手抹去夏荷脸上的泪水说道:“傻丫头,到底是我外公,不过是吃一些皮肉苦头而已。”
虽然徐南葵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子已经受不起这些所谓的皮肉苦头了。
夏荷拼命的忍住泪水,问道:“能不能不去?”
这是夏荷第一次质疑徐南葵的行为,第一次劝说徐南葵。
徐南葵只是重新又躺了回去,笑着说道:“不能,此行,我不但要去,还得必须取得成果,因为这是本宫答应过太子和皇上的,也是我必须要付出的事情。”
夏荷知道自己劝不动徐南葵,只能把自己蜷缩在马车的一角,默默的生气。
因为她知道,此行,徐南葵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她也是春夏秋冬中唯一一个知道徐南葵早已有死志的人。
可是,她舍不得,不管世人眼中的徐南葵有多么的不堪,有多么的荒唐,在夏荷的眼中,她是最好的那个人。
马车还在行驶,你还能听到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声音,吱呀吱呀的响着,把徐南葵的思绪一下子拉到了外公的身上。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说大夫人的家是书香门第,活跃于国子监等地方,那么外公就是那个隐于世的高人,但凡他振臂一呼,那么至少能够让这朝堂翻天。
可是,同样的顽固也体现在这位外公身上,他比所有人都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是因为他重名利,而是他重视自己的学生。
那些每一位他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他的羽毛,碰不得,也脏不得,至少徐南葵已经动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对于帝王之家而言,那是百姓,皇权之间的权衡。
对于徐南葵的外公而言,那是学生与老师之间的敬重。
徐南葵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爷爷,两个人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重叠在了一起,都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马车放慢了速度,徐徐停下。
徐南葵外公的府邸到了,夏荷挣扎着看了一眼徐南葵。
徐南葵毫不怀疑,只要她现在开口,夏荷一定会立刻赶着马车离开这个地方。
最后,夏荷还是不情愿的替徐南葵拉开了车门。
刺骨的寒风一下子就涌了进来,徐南葵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随后下了马车。
雪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