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梅景齐躬身赔罪,苏默只顾喝茶,元秋视而不见,完全没有要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梅景齐尴尬地站在那里,看向苏默,“表弟,我们这次来,是真的有正事想要与你商议。”
苏默看向元秋,“我饿了。”
元秋叫红苓,“摆饭吧。”
梅景齐默默地坐回原来的位置,梅映雪始终垂着头不再言语。
红苓摆饭,只有两副碗筷。
“还不走?”苏默蹙眉。
梅景齐叹气,“表弟,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我给过你机会。”苏默神色淡淡,“请吧,我用膳时不想看到倒胃口的人。”
“表哥……”梅映雪眼泪都下来了。
“阿福。”元秋蹙眉。
一直站在树下,抱着花花,默默听着这边动静的阿福板着脸走上前来,“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梅景齐拉着梅映雪起身,再次跟苏默和元秋道歉,“表弟,表弟妹,你们先消消气,都是一家人,我改日再来。”
话落梅景齐就带着梅映雪走了,阿福一直把他们“送”出大门外,冷冷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们,不要再来了!”话落让周老头把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回到马车里,梅映雪猛然抬头,气得眼睛都红了,“那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竟然羞辱我?!”
“找一家客栈。”梅景齐面色沉沉地吩咐。
观澜院。
梅氏兄妹走了之后,苏默什么也没说,元秋什么都没问。她也不是为了苏默出头,只是被那两人膈应到了。
两人静静地用晚膳,苏默放下筷子,让红苓再准备一壶茶。
“你今日怎么这么渴?”元秋不解。
苏默接过茶壶,拎着往外走,“问你娘去。”
元秋眨眨眼,她娘?突然想起午膳时容岚亲手给苏默盛了一碗汤,当时元秋还在想,容岚怎么突然对苏默那么好了,该不会是……
等元秋问起红苓,红苓便老实交代了。
元秋哭笑不得,“为什么呀?”她家霸气的娘亲竟然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当然是因为姑爷踢了小姐那一脚!”红苓说。
元秋一脸懵,“他踢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等听了红苓解释,元秋无语望天,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不成让他当众抱着我出去吗?”元秋反问。她不合时宜地睡觉在先,苏默只是轻轻踢她一下把她叫醒,无所谓。又不是真夫妻,她又不是纸糊的,苏默没把她当女人挺正常的。
“那也有其他办法呀!反正不能那样!”红苓摇头,“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元秋莞尔,“行吧,反正娘替我报过仇了。”不过苏默真把那碗汤给喝完了,也让元秋不能理解,苏默不可能怕容岚,难不成是因为没喝过那种口味的?
此时,回到苍松居,端着茶杯的苏默也在思考,他今日为何要把那碗汤给喝了呢?若是不喝,容岚也不会把他怎么着。
脑海中浮现出元秋在容岚怀中撒娇的模样,苏默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当时下意识的行为,是因为那碗汤代表着容岚对元秋的维护,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而他确实想试试,喝完一碗咸得发苦的汤会是什么感觉?
又喝了一口茶,苏默终于感觉口中的苦味儿散去了。
阿福进门,手中端着一盅甜粥,放在苏默面前,“这是王妃给主子准备的宵夜。”
“说实话。”苏默说。
阿福嘿嘿一笑,“其实是属下偷听到王妃和红苓姐姐说话,才知道主子为何喝了那么多茶。不过话说回来,谁让主子大婚那日踢王妃呢?沐家夫人砍主子一刀我也是支持的!”
苏默凉凉地看了阿福一眼,阿福轻咳,“主子快尝尝,这是属下央求观澜院的白芷专门给主子做的。”
苏默喝粥,阿福便问,“主子,梅家人跑过来,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到底想干什么?”
苏默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大概是那个女人发现我有新的利用价值了吧。”
阿福知道苏默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不由心酸,“主子再别管南诏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了,就跟着王妃,当沐家的上门女婿多好呀!”
苏默轻笑,“对我是好,可何必害了她呢?是我不配。生死,情爱,于我而言,都无关紧要了。”
此时,在万安城最大的荣福客栈中,梅景齐和梅映雪兄妹相对而坐,面前摆了一桌菜,却没人动筷子。
“苏默那个徒有其表的废物,该不会真以为我能看上他吧?”梅映雪面带嘲讽,“若不是为了奕表哥,我何必千里迢迢来这个鬼地方!奕表哥承诺,只要我助他得到南诏皇位,皇后之位就是我的。若奕表哥当不上太子,得不到皇位,他和我们梅家全族,都不会有好下场!”
梅景齐眸光微眯,“皇上素来疼爱苏奕表弟,但却始终没有更换储君的意思,梅家是文臣,手中没有兵权,被人明里暗里打压。没想到苏默竟然娶到了东明国的将门嫡女,倒成了我们翻身的机会。只要苏默肯帮我们,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沐元秋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进而便能利用沐家。虽然储位之争是南诏国事,但东明更强,若是愿意支持苏奕表弟,结果将会大不同。“
“苏默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蠢货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