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灯早就吹了。
其他人下了线,只有李强还在客栈的床上来回烙饼。
齐旭他们可理解不了李强爱在《梦幻》里睡觉的习惯,席梦思的软垫多香啊。王总派来的生活秘书,一个个丰乳肥臀娃娃音,那把生活照顾的可太好了。
香槟、牛排、洗澡水,肩颈、足疗、马杀鸡,谁下了班还在《梦幻》里熬着?只有李强这个异类,从小是在道观的硬床上睡大的,在游戏里睡居然还有一点亲切感。
渭南县的事还没有结束,李强也还有事情没有想通。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
“吱呀呀”
院门轻轻从内打开,闪进了很多黑影,和院内的人一起低声交谈。
“吴老爹,人现在在哪?”
“在二楼客房,我领你们去。”
“不急,确定就一个人么?”
“就一个。这群客官是冒险者,晚上都会不见的,只有领头的那一个在。”
“就是白天第一个跳下窗的?”
“是他,他是那一伙人的头儿,出手阔绰着呢,怀里就像个聚宝盆一样,一掏就是一大把白花花的银子。”
“确定睡下了?”
“灯都熄了两个时辰了,我一直看着呢,一定是睡了。”
“嗯,睡了好。就算不睡也没关系,今晚我带了这么多弟兄,都是好手。”
“那是,你张家五娃的身手,整个渭南城,谁不知道?”
“都是些凶名吧,哼。不过再凶也比不上你吴老爹,别人白天刚替你们还了银子,晚上就想要他的命!”
“没办法啊……没办法……,这么大的情,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哼,我看你还是图人家的银子!”
“哎,没银子的日子不行啊,万一明年抽签再抽中了我家囡囡,那可怎么办啊……”
“说正事,等会事成了,我七你三,我们是最讲道理的,都是下力气赚的辛苦钱,到时候埋人的事,也是我们来。”
“诶!诶!好!好!你七我三……”
这两拨人,正是中午在这小院中惹起一场风波的赤膊大汉张老五和客栈主人吴老爹,此刻竟成了一伙。
张老五带了比白天更多的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壮汉,吴老爹也掌灯跟了上来。众人都带着刀,说话间摸上楼,到了李强的房间门前。
这间客栈只有李强几人住,此时二楼只有李强一人。
“屋子里有动静么?”张老五把耳朵附在门上,却看见吴老爹手里油灯:“快把灯灭了,别有光!”
噗!
灯灭了
很静
没有声音
很黑
伸手不见五指
张老五用极细微的声音道:“我数三二一,冲进去,砍!”
三
二
一
“嘭”
嚓、嚓、嚓……
李强的房门被踹开,十几个大汉鱼贯而入,举着镰刀、菜刀,朝床上的被褥一顿乱砍。
呼……
张老五舒了一口气,结束了。
只是……手感有些不对。
有机灵的汉子上了前,掀开被褥,里面却只有两个枕头。
“糟了!”
“五哥,没有人!”
张老五急道:“什么?快掌灯!”
灯亮了,屋内有了光。
张老五看见床上的被子被十几把刀砍成了一条条碎布,中间裹着的确实只有两个枕头。
人呢?
守在门口的汉子们也好奇的往里探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啊?他在衣柜上!”
房间内外二十多双眼睛顺着昏暗的灯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衣柜,李强正坐在衣柜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李强对着那为首的汉子问道:“张家五娃,这就是你讲的道理么?”
李强服了仙丹后,功力与日俱增,真气已经可以放到体外二十丈,真气所至之处,落针可闻。院门打开时他就醒了,张老五和吴老爹在院内的谈话,两人以为只有对方能够听到,可李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张老五被李强喊出名字,先是一惊,然后满眼的狠厉:“是谁告的密!”
他的眼睛在屋内外横扫了一圈,吴老爹吓的连连摆手,连张老五带来的那群汉子也不由得退了一步。
李强盘坐在衣柜上继续点名:“还有那吴老爹,我白天刚替你还了银子,你晚上就带着人来杀我,又是什么道理?”
吴老爹的眼神一片惶恐之色,只自顾念着:“小老儿没有办法,小老儿没有办法呀。”
李强清晨看见吴老爹那纯熟的木工手艺,还觉得这位老爹慈祥仁爱,没想到竟做出这样的事。现在再看向那张沟壑沧桑的脸,李强心中便满是厌恶,哪还有半分敬仰。
就在早上的时候,李强还在奇怪,既然师傅说过,万物有道,为什么这位手艺如此精巧的老爹没有半分道气。现在明白了,他心里那里有道,只是碰巧摸上了斧凿,充其量有点无心的手艺罢了。
“看来你都知道了。”张老五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道理。白天,欠债还钱,是道理。现在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也是道理。对不住了,今晚就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兄弟们,给我上!”
房中的几个大汉,将手里的镰刀、菜刀高举起来,却犹豫着不敢上前。他们只是庄稼里的汉子,镰刀是挥惯了。参加帮会,也不过是混个不被欺负。
现在让他们去砍人……
刚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