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攻打天机谷已经是一个多月了,而这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是让陈忧这位随军参军是满肚子的埋怨,他在临行之前,可是给陆锋拍了胸脯的,可是眼下的战局呢?光就一个小小的八界门,就能让数十万陷阵司吃尽苦头,而一座小小的天机谷,更是让战损之高达到数万之多。
要知道,陆锋当初给他拟定的战损下限,可只有几千人数,那还是要让陷阵司对阵夏志杰的吐斯大军的时候才能够或许批准的战损之数,可如今,自己是连个夏志杰的人影子都没看到,就让李耳带着数万人的战损停摆在了天机谷。
试问陈忧作为被陆锋派来监督李耳的随行参军,这般的战损若是被递到了陆锋的耳中,那可就不只是砍头这般的简单了,整个家族怕是都会因为自己办事不利而被连坐,可以说自己此时的一言一行,当真可牵动着那好几百家眷的性命。
所以在进一个多月的日子里,陈忧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每日的战损报告递到他这里,皆是看的他一阵眩晕,可是每当他将这战损一事说与曾浩轩和李耳听,他俩所给自己的态度,当真是耐人寻味。
曾浩轩对于这场战事的暧昧态度,其实陈忧在大军还未开拔之前就已是心里清楚,毕竟对方本来就跟八界门的俞北塘同出神火军,而此次陆锋之所以会派曾浩轩一同出兵八界门,在他看来,或许是咱的这位皇帝陛下在试探曾浩轩的忠心罢了。
可是令陈忧没想通的是,为何李耳还会在这场战事的抉择上,老是犹豫不决呢?按理说,当年李荃闻奉旨将蓉天宇生擒回朝堂之上,更是以百官之威,强行的逼迫蓉天宇交出神火军令,所以在他看来,这李家和俞家,理应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才对,可是令他迷惑的是,在这一次朝廷对八界门所发动的战事之中,李耳所看待战事所存在的问题和所提出的解决办法在她看来,皆是令他极为的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不能让陷阵司刚到人之墙的时候就搭建攻城机械呢?为什么一定要等陷阵司战损好几万了才开始下达这般的命令?为什么要选择跟敌人贴身近战呢?那攻城机械破城不是更简单吗?
所以对于眼下的战损和战局,陈忧当真是难以承受住的,尽管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参军,但是参军也是有参军的职责的,不是说他陈忧来到这军帐之中,只能是让自己变成一头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谁敢去想,优于八界门数倍作战兵力的陷阵司大军,竟然在天机谷一战是损失惨重,不仅随军辎重被柴达是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随军所行人数更是呈跳崖式递减,即便眼下胜利在望,即便自己距离攻破天机谷只差一墙之隔,但是陈忧相信,但凡是有些脑子的人,皆能看出,这一仗,朝廷是输的血淋淋的。
不仅输了面子。
更是输了里子。
在陈忧看来,其实李耳完全可以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的机会,他完全可以转换另一种战术来攻下天机谷,但是他为了自己心中的那所谓的书生意气,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份解惑,为了能让天下之人认可自己,为了能在气势上彻底的打垮赵璇,为了能让八界门在这波攻击之潮中,永远都不可能再获以新生,所以他才会采用这种看似最为野蛮也最为直观的战术,不惜一切代价,从ròu_tǐ到精神上双重的击碎对手。
可是这般决策的结果却在陈忧的眼中,是那般的可笑。
然而陈忧看懂了战局,曾浩轩亦是看懂了战局。
相信整支陷阵司大军,也都将这场不必要的战事给剖析的即为透彻,奈何军令如山,奈何天子之言,这群拼杀在一线的战士们,却只有执行命令的份。
其实在这些年来,因当年李荃闻于锦州暴毙一事在朝堂之上不断发酵,这样的结果也让陆锋为之不断的思考,而在数月的思考之下,更是让他悟出了一个道理,一个平日里被他选择性忽略掉的道理。
那些平日里隐藏在市井之中的威胁,那些平日里隐匿于太平盛世之下的危机。
当年因为李荃闻突然暴毙燕湖岛,为了彻查此事,陆锋不仅亲自坐镇指挥,连同着悬镜阁一起针对灵剑宗一事开始彻底追查,但凡是因为此事而涉及到的人,无论家世无论背景,皆是一并处理绝不姑息,为此那些被颠倒黑白的陈年旧案,皆是被重新地摆于官府县衙之上,自下而上捕获其人近乎千人之多,可是即便如此,那些真正的大氏族们,却丝毫的没有被黑潮一事而伤及根本。
所以因为老皇帝当年所遗留下来的这些疑难杂症,陆锋便有些急于的想要开始着手准备自己心里所谓的那个肃清计划。
为保龙寰能真正的掌握在皇家手中,陆锋不得不提前开始部署策划,而在他的部署之内,开国十三侯的地位便是第一波被冲击到的。
不过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逐渐地由原本的十三个侯府,演变成了现如今现在的四大侯府了,至于那些余下的老侯爷们,要么是家族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刻,一时半会儿的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出来,要么就是因为当年的战乱而造成的部分侯府断了香火,总之就现在而言,真正被陆锋所忌惮的,便只有那此刻还依旧活跃着的那四大侯府了。
之前的镇西侯秦罡已经因为黑潮一事而被淘汰,而身为奔北侯府的李耳,安国侯府的苏庆广,都护府范霜儿,自然而然的也都被陆锋囊括在了他的肃清计划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