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问题?”
曾浩轩这冷不丁的一句,倒是吓了陈忧一跳。
在陈忧对曾浩轩这个人的理解上,对方本应是个不怎么爱反驳他人的汉子,所以在他看来,自己方才试探性地提问,本就没想着曾浩轩会回应自己,可是他却不曾想过,曾浩轩不仅回复了自己的提问,而且还反向的追问了自己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
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可是若是再细细琢磨一下,这句有问题,这三个简简单单是字,却能透露出一股令人难以言表的意味出来。
有问题?
有问题!
这份战损有问题。
这份报告一定有问题。
陈忧不是傻子,相对的,或许在智谋上,他远不及李耳那般的优秀,但是让他在自己与曾浩轩之间来比谁聪明,那么十个曾浩轩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曾浩轩这看似无意间的提问,倒是一下点醒了陈忧。
“你干的?”
攥紧手中的战损报告,陈忧双目逐渐冰冷起来。
“什么你干的我干的,我说你丫是不是欠抽啊,问老子的这都是个锤子问题,有屁快发,别给老子整这些文绉绉的句子,老子听不懂!”
猛瞪了一眼陈忧,曾浩轩这才口吐芬芳。
“你...”
曾浩轩的芬芳,一时间竟噎的陈忧半天上不来气。
“简直匹夫之径!!!”
曾浩轩还是很有智慧的,他看似粗鄙不堪,却又能在看似粗鲁的言语之中,成功地化解掉陈忧的发难,所以,他真的就如陈忧所言的那般,是无智之匹夫吗?
这可能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了。
“曾浩轩,眼下军情紧急,本参军没那么时间来与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且问你,眼下战损每日激增,你却还包容着李耳那厮不断冲锋,让我陷阵司子弟无妄送命,曾浩轩,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想的?”
只见陈忧激动之余,竟然还一掌猛地拍在了三人面前的那处小方桌上,愣是拍起一阵淡淡的浮尘出来。
“我呸,姓陈的,老子可警告你,你可给老子把门儿给管住咯,别瞎吵吵,啥叫我怎么想的,啥叫我包容李耳,我说你鼻孔上那俩眼珠子是用来出气儿用的吧,你不会看啊,我身为随军副将,李而乃是必须亲封的大将军,身兼大将军与督战指挥使于一身,我能指挥的了他?眼下战事打的焦灼,干我屁事,我可提前先把丑化跟你交代了,你丫的别动不动就给我脑袋扣屎盆子,要是你把老子给逼急了,信不信老子这就一剑捅了你,也免得你再背着老子胡嚼舌根。”
曾浩轩说着,便象征性的将腰间的佩剑给稍微地拔出一点。
而就是这一点,就足以吓得陈忧这样的文官脸色煞白。
“曾浩轩,我乃陛下亲封的随军参军,于你乃是同职,你敢动我?来来来,我陈忧这就把脖子伸给你,你砍啊!你今天若是不把我陈忧的这颗脑袋提了去,你就是我陈忧的腚下肉,是我陈忧的腋下毛,我陈忧看不起你!你砍啊,来啊!”
曾浩轩没想到,原来书生撒起泼来,也是这般的蛮横。而陈忧的这一通咆哮,愣是逼得他没有一丝的办法。正如陈忧所言,他与陈忧乃是同职,所以他此时还真拿陈忧没办法,你说砍了陈忧吧,显然不现实,这双方交战之际,自己这平白无故的砍了随军参军,这事要是落到了陆锋的耳中,那自己还不得被降个死罪,可若是说不整治整治这厮吧,这家伙又在不断地挑唆,不断地在言语上套路自己,着实可恨的厉害。
然而当陈忧真的就把自己的脖子朝着曾浩轩的手上递过去的时候,曾浩轩还真就拿他是一点辙都没有。
“孬种!”
一看自己这都将脖子伸出去半晌了,曾浩轩的剑都不曾朝着自己的脖子处落下,陈忧不免得有些自能,只见他缓缓地直起腰身,然后顺势的整端了一下自己方才因为争吵而起了褶皱的衣摆,待衣摆整端完之后,他这才朝着曾浩轩连翻白眼,一边翻着,一边小声嘟囔。
“哼!”
这一阵嘴仗,却是曾浩轩又输了。
“曾浩轩,我念你世代忠良,便不与你计较太多,只不过这战损一事,我定不会于你一般的隐瞒,待我他日回到永安,我定会向陛下如实禀报,到那个时候,针对眼下这几万人的战损,你就跟李耳一块去向给陛下亲自解释吧。”
陈忧说罢,便将自己手中那本一直被他攥在手心的战损报告,是当着曾浩轩和慧贤的面,狠狠地摔在了三人面前的小方桌上。
“吵完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慧贤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声音润如温玉,是目光软若春风。
而这,便是来自大音寺的伏虎堂住持,慧贤师傅。
仅此一句,仅此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让陈忧是直接给闭上了嘴巴。
细眯着双眼是将陈忧与曾浩轩挨个的扫了一眼之后,慧贤这才继续说道:
“吵完了就歇一歇,来人了!”
而当慧贤话音刚落,一小队的甲士便匆匆忙忙地从帐外给钻了进来,整整齐齐的单膝跪在三人的面前。
“急报!”
而小队为首的这名甲士更是刚一跪下,便看到他是急急忙忙的双手抱拳举过头顶,然后语气尽显焦急之情。
“说!”
随着这队甲士的出现,让原本还一幅事不关己模样的曾浩轩是瞬间的阴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