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下午一下班,小华就回宿舍收拾了一番。今天和对方约好吃饭的日子。
那人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不过看样子大小也是领导。如果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身上又穿的太寒酸,怎么说也太丢厂里的脸了。
而且又去的是“落雨轩”这么个高档的地方,穿的太差容易遭人白眼。上一次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看了看时间,还有些早。小华就打消了原本准备打车过去的想法,坐上了公交车。出门碰到了彪子,他问了声去干什么,是找花花去吗?说着就想跟去。
小华摆了摆手,说自己去谈个业务,找花花的事儿下一次再安排,让他跟耕农说一声,晚上不在老舅那儿吃饭了。彪子答应了,转身回了保安室里头。
按说夏天快要过去了,可天儿还是有些闷热,估计是秋老虎发威。原本下午这时候,太阳落山,伴着点儿微风,人自然会觉得舒服点。
可今天不同,太阳还挂在半空,用它的余威继续炙烤着大地。
公交车来了,不知怎么的,今天去城里的人出奇的多,车上已经站满了大半的人。看样子都是些结对的小年轻,相互挨着站着,也不嫌热的慌。
不过吗,这年轻的工业区里头本身就不缺躁动的荷尔蒙。
刚坐了两站,小华就有些吃不消了。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挤的他快要出汗了。他瞅了眼下一站的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就提前下了。
再这么站下去,估计到了地方,身上全都是一股子的汗臭味。
出租车飞速地朝前开着,一下就超过了前头的公交车。小华回望了一眼,车上果然都是一对一对紧紧地挨着,如同旁若无人一般。
车里的空调对着小华吹着,虽说跟陆总出去也常有机会坐,可今天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公交车渐渐地从后视镜里头远去。难道,真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是自在的?
小华刚从车里头下来,就看到那人站在门口迎着,一件衬衫,一头抹着发油而发亮的头发,鼻子上挂着的还是上次那副金丝框的眼睛。
他心想还好今天打了辆车,要是坐公交车来,那就失了些面子。刚下车走了两步,那人就急忙小疾步迎了上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小华。
“张总,欢迎欢迎,好久不见了!”
小华尴尬地笑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张总。他原本想推脱下让对方叫自己小华就可以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和周胖子在厂里的位子差不多,别人都叫他周总了,那叫自己张总有什么可稀奇的。他收起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学着周胖子的样子。
“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生意怎么样?”
“托张总的福,生意还好还好。”那人满脸堆笑在前头带着路。
托我福?小华听到差点笑出声来,这句话说的也太老气了,感觉自己都老了大半截。
七弯八拐地,小华就被那人带进了楼上的包间。
里头还是真的大。上一次,他只是在楼下吃了一顿,因为第一次来,也没有仔细瞧。这一次被带到楼上才发现这里是真的豪华。
假山石做的景观上方,水不住地往下淌,击打在石头上,发出如同山涧小溪的声音。旁边的一个凉亭式的隔间,四周轻盖帷幔,里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在里头抚着古筝。
景和声相互交织,小华心里不由地赞叹一声,果然有格调。这还真的是,乡下的人拼命地想变成城里人,城里头的人却想住到乡下去。而有钱人则一个劲地学起了古代人。
两人刚坐下,小华想开口说些什么,想起自己好像一直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显得有些尴尬。
“我们合作了这么久,都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小华说的非常客气。
“我姓王,三横王,王有德,有品德的有德。”
“王总,王总,见谅。”
两人还在相互寒暄的时候,菜就依次地端了上来。小华还记得上次那些菜的图片,这一次,都是一些贵菜。还上来一瓶酒,飞天茅台。
这阵势?是要干嘛?他心里打起了鼓,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怕不是好事吧。
王有德先给小华满上了一小盅,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我们第一次喝酒,我先敬张总您一杯。”
两人碰杯,小华笑着喝下。一种呛辣的口感从他的喉咙里一直烧到胃里,让他差点咳嗽起来。
这也不是小华第一次喝白酒,不过以前喝的那些都很好入口,他也不懂这么好的酒为什么这么难喝。
看着小华有些难受的表情,王有德关切地问道:“张总喝不惯?要不咱们换一个?”
小华摆摆手,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好久没喝了,一下子还没有适应过来。”
“哈哈哈,是的是的,我平常也不喝这酱香的。都爱喝点浓香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从喝酒聊到菜,又从菜聊到老家,从老家又聊到城里,又从城里聊到了世界的局势。可这么聊了个半天,王有德也没有谈到自己请小华来干什么。
他想问,但是又不太好意思问,万一对方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感谢自己所以请吃一顿呢?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最近张总你们厂生意如何?”
刚上一秒王有德还和小华说着当年美国上月球的事儿是假的,忽然扯开了话题,而且一扯就从月球扯回了小华的身边,问起了瑞达的近况。
“还可以吧,最近稍微有些忙